清醒 【記錄:2018年×月,西……(2 / 2)

“你”垂著頭,沒有說話。

老人也沒繼續問了,他牽起“你”沾著泥水的小手,往你們住的地方走去。

「爺爺,愛是什麼?」“你”忽然問道。

「愛……」老人思考了幾秒,想起八月明美為了你而受到的白眼以及侮辱,但是她卻在每次提起你時都是滿臉笑容,她總說很抱歉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讓你隻能生活在沒有爸爸的日子裡,甚至明明在那麼拮據的生活,卻還是為了讓你開心給你買那麼多的公主裙。

八月明美是很愛很愛你的吧。

「愛就是父母家人對待你的感情。」老人如此說道。

「萘,你的媽媽很愛你,」

「多替她想想吧。」

老人的聲音漸遠,你看到牆後八月明美麵無表情的撐著傘,她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當初的“你”並沒有聽出老人話裡的意思,可是現在……

你走到她麵前,叫了一聲,“媽媽。”

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是你對媽媽造成了傷害呢,你明明都已經完成了媽媽讓你做的任何事情。

「家人對她的感情就是愛嗎,」八月明美嗤笑了一聲,「……」

她的嘴開開合合,你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天旋地轉的感覺包圍了你,眼前的事物都在不停扭曲,你扶住一旁的牆,閉眼狠狠甩了甩頭。

再一次睜眼時,媽媽慘白的臉距你不過十厘米,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你。

你嚇了一跳,往後撤了幾步。

「殞萘。」爸爸的聲音從媽媽身體裡響起,緊接著,媽媽的左半邊開始扭曲,因為重組扭曲皮肉的原因,她的半邊臉突然爆開,濺了你一身血。

很快,媽媽的左半邊臉變成了爆滿紫筋的脖子,而脖子的上邊是爸爸的頭。

他的頭和脖子呈一種扭曲的角度彎著,時不時抖動的動作讓那顆頭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就好像馬上就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因為當初是你用傀線勒斷了爸爸的脖子。

他們的身上是被火燒焦了的皮肉,每走一小步,都會留下一個黑黢黢的印子。

「殞萘,」媽媽歪了歪頭,隨著她的動作,右臉和左脖子被撕扯開,中間被一排黑綠色的粘液連接著,「你想我們嗎?」

你的後背滿是冷汗,想要轉身離開卻怎麼也動不了。

許是感受到了你的恐懼,屬於媽媽的右半臉忽然笑了,她用燒焦的手緩緩碰在你的心口處。

「我們就住在這裡 」

……

狗卷棘抖了抖滿是雨滴的傘麵,收起來靠放在一旁的牆壁上。

今天的天氣不如以往燥熱,清涼的雨滴細細打落下來,帶著一絲涼意鑽進了屋裡。

這雨來的很突然,明明在上一刻還是晴空萬裡,隻是幾句話的功夫,太陽就被遮住了。

雨滴降下來的聲音像是在悲歎誰的離去。

又或者是迎接誰的到來。

你說,這種天氣很舒服,很適合開著窗戶躺在床上看小人書,看累了就半蓋著被子,伴著雨聲和偶爾吹進來的涼風昏昏睡去。

就算不看小人書不睡覺,光是坐的看著外麵下雨發呆,也能放鬆放鬆心情,所以你很喜歡這種天氣。

狗卷棘轉動門把手,緩緩打開了門。

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啊。

剛進門往屋內掃了一眼,就對上了你紅色的瞳孔,狗卷棘一怔,懷中包裹著花的紙因為受力而發出“哢哢哢”的響聲。

你,醒了?

他嘴動了動,向前邁了一步,小心翼翼道,“…鮭魚?”

那顆沉寂了幾天的心又像重新活過來似的“嘭嘭嘭”在他耳膜裡跳動。

沒等他從你醒來後的驚喜中反應過來,就看到你猛的一顫,隨後一口血吐了出來。

黑色的血印在潔白的被子上格外刺眼。

手裡抱著的花掉在地上,狗卷棘立刻上前將你擁在懷中,「萘……」他顫抖抬手,替你擦去了下巴上的血跡。

剛剛那一掌把堵了幾天的都淤血打出來了,你的頭靠在狗卷棘的肩膀上,意識逐漸回籠。

感受到麵前人的不安,你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沒事。”

“棘來了啊。”五條悟像是感覺不到現在的氣氛似的,對狗卷棘比了一個wink,“你不該感謝感謝老師我嗎?”

狗卷棘這才看向了一旁的,五·罪魁·條·禍首·悟。

“…你怎麼這麼看我,老師可是很傷心的。”見狗卷棘的目光並不友善,五條悟裝做被傷害到似的,痛心疾首道,“如果不是老師剛剛幫小萘把逆流出的淤血打出來,你以為你還能看到她醒來嗎?”

雖然但是,剛剛那一掌差點把你的魂都拍出去了。

你輕輕吐了一口氣,“…謝謝老師。”

五條悟並沒有做出回複,而是用那雙蒼藍色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你。

準確來說,是看著你後心口的位置。

你知道他在等你說話,但你就假裝不知道,閉眼假寐,一副還需要休息的樣子。

五條悟也看出來了,輕笑一聲,將黑色的眼罩重新戴回的眼上,“小萘不願意說是不想讓老師擔心嗎?”

擔心?

你睜開一隻眼偷瞟五條悟。

擔心什麼,擔心自己是傀胚的事讓真希他們知道了嗎?

如果是這件事的話你還是繼續裝睡吧,畢竟五條悟當初給你的要求之一就是對自己的身份保密,現在他們知道了,那五條悟會不會直接把你秘密處理掉啊?

“算了。”五條悟抬手,想要摸一摸你的頭,“等哪天你想說再來找老師吧。”

見五條悟把手伸了過來,狗卷棘立刻用手護住了你的腦袋,眼睛警惕的看著五條悟。

“…棘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鰹魚乾。”

兩人吵鬨的說話聲驅散了那個荒誕不經的噩夢帶來的恐懼,你暗鬆一口氣,心想爸爸媽媽怎麼可能變成咒靈住在了你的心口。

不過,你皺了皺眉。

心口確實是有些不舒服,是過度使用控軌的原因,還是傀線還沒長好就被五條悟弄醒了的原因?

對了,在你睡著之前好像看到悠仁了,他貌似穿的也是高專的校服。

…這也是夢吧,悠仁怎麼可能來到高專還穿著……

“對了小萘,”五條悟的聲音打斷了你的思路,他站在床前,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臉,嚴肅的表情讓你聯想到他之前讓你轉學到高專時的樣子,“雖然明白在你剛醒來說這些並不合適,但是如果你不去看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了。”

感覺到氣氛的轉變,你把頭從狗卷棘的肩膀上抬了起來,接著看到五條悟將一張單子遞到了你的手上。

看到了最上方的“死亡證明”,心底猛的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由於特殊原因,我們要對他進行解剖。”

“如果你現在過去的話,”

“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視線下移,這張單子主人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了你的視野之內。

虎杖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