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她要是再不醒……(1 / 2)

“……她要是再不醒,不等加茂憲紀說出來,那樂岩寺校長就已經要開始懷疑了吧。”胖達透過窗戶憂心忡忡的看著病床上已經躺了兩天的你,“其他人都已經活蹦亂跳了,隻有萘還在昏迷。”

“說起加茂憲紀,這次是他欠八月一個人情,如果他的良心沒被爛橘子同化,就會替八月保密這件事吧。”

“這很難說,樂岩寺校長可是守舊派的頭子,難保加茂憲紀不會被洗腦,而我們又不能將這件事挑明和他說,畢竟當初京府那邊隻有他一個人親眼看到。”

“如果最後他說了,那我們這邊就咬死不放,就說他是被那特級咒靈打出幻覺,反正有悟撐著,就算他們知道真相也不好明麵動手。”

見眾人氣氛凝重,虎杖悠仁疑惑,“傀胚的身份很見不得光嗎?”

“也不算很見不得光,”真希攤手,語氣平淡道,“無非就是被高層秘密藏在哪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被壓榨掉所有可以利用的價值再殺掉,最後對外宣稱為咒術界獻身。”

虎杖悠仁:……那還是把這件事爛在土裡吧。

伏黑惠側頭,“她沒和你說過嗎?”

“沒,萘從來都沒和我說過這些,咒靈術式什麼的,都是我來到高專才知道。”

胖達瞥了一眼虎杖悠仁,沒做聲。

“我有些不太理解,”釘崎野薔薇壓低聲音,“八月前輩那時明明可以直接用傀線和伏黑他們對付那隻特級,但為什麼卻要將他們送走?”

如果當時他們在,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吧。

其他人紛紛表示讚同。

“我想,萘應該是在忌憚月下熠吧,因為傀線是不會傷害月下本家的人。”

“她擔心月下熠會利用這一點來和那隻特級咒靈打配合戰,都留下來隻會被一網打儘,所以萘才會將伏黑他們帶離那裡,爭取多一些的獲救幾率。”

“是這樣嚒,”胖達低頭思忖道,隨即想到什麼,“等等,你怎麼知道的?”不是說你從沒有和他講過自己的事嗎,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些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

“因為我從小和萘一起長大,她和明美阿姨,也就是萘的媽媽,剛離開八月家就搬到了我家隔壁,那時候萘還叫‘八月萘’,到後來去了她爸爸那裡才改名叫‘月下殞萘’——”

“哎等等,‘月下殞萘’?”釘崎野薔薇打斷虎杖悠仁的話,“可八月前輩不是姓八月嗎?”

“那是因為一些很複雜的事。”虎杖悠仁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她——”

“是因為她殺掉了包括她父母在內的四十幾口人的事嗎?”

虎杖悠仁的身形猛地一頓,隨後震驚的看向伏黑惠,“你怎麼……”

“那個,”察覺到自己剛剛反應的不自然,虎杖悠仁一手摸著後腦勺,一邊打著哈作為掩護,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哈哈哈,那個……”

可眾人平淡的表情好像在告訴他,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摸後腦勺的手緩緩放了下來,“……你們,都知道了啊。”

“是萘和你們說的嗎?”

本以為是一句玩笑話並沒有在意,卻沒想到虎杖悠仁居然承認,真希此刻的震驚不亞於當初知道你是傀胚,“所以,這件事居然是真的?”月下熠沒有亂說,而你也沒有亂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看到大家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虎杖悠仁這才明白自己被伏黑惠詐了,急忙道,“等等,這都是有苦衷的!”

眾人熾熱的視線向他投來,虎杖悠仁壓力倍增的將頭垂下,深深歎了口氣,“……萘啊,”

“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人。”

病房內,狗卷棘趴在床邊,溫暖的陽光撒到身上產生了濃濃倦意,他在意識昏沉之際握緊了你的手。

他守了一天一夜。

*

嗓子強烈的乾涸感將你從昏睡中拉了起來,剛要起身卻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你皺眉,仍坐了起來。

摸摸索索的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杯水猛灌下去,卻因喝的太快不小心嗆到,咳嗽的動作將身上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再次撕裂。

你痛的摔回床上,努力平穩自己想咳嗽的氣息,可傷口撕扯的疼痛感讓你不敢呼吸,淺色的病號服上逐漸映出深色印記。

不知過了多久,咳嗽的衝動逐漸平複,你鬆開捂住嘴巴的手,顫抖著鬆了口氣,這才開始打量現在在什麼地方。

看布局應該是在高專的病房,窗外的天空還亮著幾顆星星,屋內一片漆黑,隻有幾束慘白的月光照射在床邊。

你抬手,借著月光看到了自己手上密密麻麻的詛咒,胳膊上的病號服也因為立起的動作向下滑落,露出的詛咒一路爬到胳膊肘甚至還要往上。

你沉默的將袖子拉上來,看向窗外。

今天的夜晚,好黑啊。

經曆過剛剛的疼痛,你已經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也不甘繼續這麼躺著,動作極輕的下床,扶牆緩緩走出病房。

樓道外隻閃著幾個不怎麼亮的燈,寂靜的空氣回蕩著一下又一下的腳步聲,氣氛格外陰森可怖。

媽媽可不可以早點回來?

【怎麼了,萘是不敢一個人睡覺嗎?】

“你”縮在草墊上,怯怯道,

嗯,昀真姐姐總是會趁媽媽不在來嚇唬我。

【彆怕,萘】明美走到破草堆旁,將被單攏好,湊到“你”耳邊輕聲道,【今天八月昀真不會來找你了】

【不光是今天,以後她都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萘得幫媽媽藏好這個秘密,】她在“你”額頭印上一吻,【媽媽每天都和萘待在一起,無論早晚,媽媽從來都沒有出去過】

走到露天陽台,不知用了多長時間的木頭地板因為踩過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你閉眼,感受著風拂過麵龐,耳邊靜到都能聽見吹動樹葉的風聲,一手扶著木質圍欄,另一隻垂於身側。

【是不是你把昀真殺害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掐住“你”的脖子,把你按在地上,【一定是記恨她每天捉弄你,所以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殺了!!】

沒有,不是我……

“你”驚恐的搖頭,害怕的淚水不停歇順著太陽穴流進頭發裡。

【你說謊!】她起身,提著“你”的頭發,把“你”拖到院外,狠狠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上。

“你”揉著被拽疼的頭發爬起來,一睜眼就看到八月昀真目眥欲裂的臉出現在麵前,她已經不聚焦的眼睛死死瞪著趴在她身上的“你”。

臉都已經發青了。

“你”尖叫著爬開,抱著頭縮在角落裡。

【還說不是你!】媽媽的姐姐上前,邊哭邊踹著“你”,【如果不是你殺的,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你還我昀真!你還我孩子!】

【你這個沒人要的私生子丟儘我們八月家臉麵不說,現在居然還殺了自己姐姐,你是不是非得攪得我們雞犬不寧才算罷休?!】

【就是她殺的昀真姐姐!】另一個孩子站出來指認,【昨天打雷,昀真姐姐擔心這個小雜種會害怕,特意去陪她,結果被她推下樓摔死了!】

【你們在做什麼!】八月明美忽然跑出來,將“你”麵前的女人一把推開,把“你”護在懷中,【為什麼趁我不在欺負我女兒!】

【你居然還護著她!】那個女人指著地上已經沒氣息的八月昀真,【你的孩子就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了?】

【明美,好好看看你的孩子到底乾了什麼,自從她來到八月家,我們哪一天過過安生日子?】

【不僅讓八月家丟儘麵子,還氣死父親母親,現在居然都對自己的姐姐下手,以後是不是還得殺了家族所有人!】

【……你說什麼?】八月明美不可置信看著地上的八月昀真,又看向“你”。

【我們八月家絕不允許會殘害手足的人待在這裡,所以你們要麼滾出這裡,要麼就讓她為昀真償命!】

【彆怕,萘】周圍的小孩兒憤憤的衝你們砸石頭,八月明美將“你”好好的護在懷裡,【無論彆人怎麼看你,媽媽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心中的沉重毫無預料的再次席卷而來,你忍受著已經來過無數次的情緒,握緊了手中的東西。

今天的夜晚讓你覺得格外平靜,就連那夜夜吵的你不得安睡的蟬鳴也變得可愛起來。

偶爾傳來的一兩聲鳥叫似乎也在為你接下來的行動鼓勵喝彩,你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