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一個視頻,便是那一雙素淨的手,靈巧地擺弄著青瓷碗,幾個小球在碗下轉來轉去,卻總是轉到她們猜不到的位置上。
後麵那一連串精彩絕倫的魔術,更是讓她們恨不得瞪圓了眼,穿進屏幕,和視頻裡的觀眾一樣,感覺去看現場版才痛快。
即使現在很多魔術手法已經揭秘,她們能猜到這個人是怎麼做的,可那個人的表演太過自然,她們已經被帶進去,隻能對著視頻發出陣陣驚喜、害怕的呼叫聲。
【啊啊啊,我月太帥了,我想在她指尖跳舞。】
【她是在猜數字嗎,不,她是在猜我的心,我的心在說愛她!】
【這不比追星刺激,奇跡月月,在線換裝,你喜歡的類型,她都有。】
【怪不得那時候的人覺得她會魔法,我難以想象以那個時候的科技水平,她都是怎麼辦到的,這個女人,有兩把刷子。】
......
【等等,這樓裡的人怎麼都舔起來了,你們是不是忘了467**35樓的內容,那人可是說程伴月穿越了。】
【嗨,他肯定是小說看多了,這世上哪兒來那麼多穿越、重生的。】
【我把程伴月出事的視頻看了好幾遍,覺得那個層主說的有道理,萬一呢,我覺得她沒那麼容易死的。】
【證據,有什麼證據嗎?要我說,應該就是死了,沒看當初的報道麼,那又是汽油,又是迷藥的,怎麼活的下來,興許就是火太大,直接把人燒沒了。】
【樓上不科學,那得多大火,才能在瞬間把人和那麼大的鐵架子都燒沒了?當然,不排除視頻造假,我是覺得事情可能不像公布的那樣。】
在後麵一堆“有道理”中,之前冒了個泡兒的層主,又跑了出來,這次還發了張照片,“你們看,這是不是程伴月。”
隻見一張泛黃的照片中,一個手拿禮帽,用細皮繩紮著低馬尾,穿著西裝的清麗姑娘,挽著旁邊身穿襯衣、工裝褲的俊美男人,似是察覺到什麼,衝鏡頭方向,投了一記冷冽的目光。而這時候,那張俏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斂下。
看著這染上歲月痕跡、沒有半點繽紛色彩的照片,新晉顏粉們卻感覺心像是漏跳了一拍。這好像真的是程伴月,她穿西裝這麼斯文優雅的嗎,解鎖新裝扮。
她旁邊那個男人又是誰,兩個人看起來還挺般配,一個淡彩,一個濃墨,站一塊跟幅景似的,怪賞心悅目的。
“層主這照片是真的嗎,會不會是P的呀。”
“這下麵還有時間,1919年4月2日,嘿,和愚人節隻差一天,這照片真的不是弄出來逗我們玩兒的嗎?”
就在眾人討論這位層主給出的照片是真是假時,一個電話找到了這位層主。
層主在確定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後,在和家人討論下,把這張照片交了過去。後來他收到回複,經檢測,這張照片沒有造假,內容真實可信。
與此同時,隨著更多關於程伴月的消息被傳到了網上,一些東西也到了官方手中。
一段傳奇,在這些宛如碎片的訊息中,被拚湊出來。官方在討論後,把這些東西整理後發了出來,至於大家看了之後,會有什麼想法,他們不做解答。
在官方這種近乎直接默認的行為下,網友們麵對這些消息,怎麼能不炸鍋。
原來,奇跡真的存在,那個人不是死了,而是穿越了,她是真的會魔法吧!
而在眾人的陣陣驚歎聲中,另一個世界1917年的秋天,魔法,哦不,魔術大師程伴月正捂著腦袋上的血口子,“禮貌慰問”某人的十八代親屬。
“*他先人板板的,倒了血黴,闖到這種瓜娃子,嗑他****的藥,自己作死,莫拖累我噻,我把他家墳頭炸了嘛,放出他這麼個崽種,哈寶器,莽冰,腦殼遭門夾了的*神......也就是他最後死了,要不然我**變成鬼都不放過他!可惜留了個全屍,沒直接掉下去喂魚,算了,遇上這種爛人,彆魚吃了壞肚子。”
氣出鄉音的程伴月,在這一刻顯露出了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性格。
她對自己曾經的助理,暴躁發出一連串“親切”問候,刺激得腦門生疼後,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鬼魂狀態。
程伴月沒來得及發出自己是不是被氣活了的感慨,就被腦子裡多出來的記憶堵住了嘴。她睜大被血糊住的眼,開始環顧四周,看著牆上的那些東西,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咽著口水,恨不得再死一回。
要了命了,這種地方多一分鐘都待不得。
一個哆嗦後,程伴月開始解綁在手上的繩索,手受傷使不上力,便用牙齒幫忙,沒過多久,一根帶著血跡的粗麻繩被她收在了腰間。
程伴月隻看了一眼有些血肉模糊的手腕,便沒再管它,活動活動發僵的手指,開始忍痛撕起了裡裙。腦門上流動的濕濡,以及陣陣發黑的視野,都在警告著她,新得的“血條”正瀕臨清空。
當“乾淨”的布條壓在頭上傷口時,程伴月感覺自己就像被清了debuff,整個人的狀態一下就上來了,腰不酸、腿不軟,手上有勁兒,可以再解十根繩。
當然,這些都是程伴月自己的臆想,就一根布條,又不是什麼神仙法器,哪來這麼大作用。現在感覺不錯,那是全靠她自我安慰,打著上腦雞血,自己騙自己。
但不管怎麼說,又能撐下去的程伴月,在給自己手腕包紮好後,開始在這個特殊牢房裡左敲敲右聽聽。其間還竄到門邊,踮起腳在門洞裡看了看。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拚一把。”在確定眼前這扇門是唯一出口後,程伴月挑了挑眉,想她上輩子撬門開鎖無數,豈會被一個小小木門攔住。
今日的悲傷是我在裡麵,鎖頭在外麵。
盯著這扇刮下木皮露出鐵板的門,程伴月咬了咬牙,咽下一段臟話,開始琢磨怎麼拆了它。
程伴月的目光在牆上那些猙獰工具上轉了一圈後,落在了最粗的那根狼牙棒上,也許她該直接等著人進來,弄死他再出去?
不過,習慣主動出擊,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的程伴月,覺得還是先想想能不能拆門吧。當然,這也有可能是魔術師的習慣,就愛避著人玩逃出生天的把戲。
最後,程伴月選擇的工具,是插在炭爐裡的鐵鉗和漂著鞭子的鹽水桶。
謝天謝地,這些玩意兒還沒用在她身上。要不然,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精力折騰。
程伴月用鐵鉗夾著炭火在門軸上燒,把那合頁燒的通紅,然後一瓢涼水直接澆上去。反複多次後,合頁還沒徹底裂開,附近的土牆便先炸開一個小洞。
等上下兩個門合頁連接處都被程伴月毀掉後,她又從爐子裡抽出把鉤子,用力一撬,原本嚴絲合縫的門與框瞬間分了家,若不是她抬手扶了一把,這門就要扯著鎖頭直接往地上砸。
門被“打”開後,程伴月靠著牆聽了聽動靜,感覺沒人過來,才小心探出了頭,看著外麵幽暗的通道,她握緊手裡的鐵鉤,抬腳走出了小黑屋。
就在她要走出通道時,一道壓抑的低吟從旁邊的小屋裡傳出。
程伴月下意識停住腳,朝旁邊看過去,透過那個小小的門洞,她看到一個弓著腰蜷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