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逃出去了(2 / 2)

清空人家骨灰壇後,程伴月積攢的火氣,總算是釋放出兩分,腦子清醒過來,可以繼續琢磨逃命的事了。

她扒著窗戶,看了看院外的情況,眼珠兒一轉,便推著夏留星躲進院子裡的假山中,自己舉著香燭開始四處點火燒房子。

這經書、榻榻米、竹簾好燒的很,沒一會兒就火焰滔滔、濃煙滾滾。

在火浪徹底翻滾起來前,程伴月抱著一堆衣服躲到夏留星旁邊,一邊聽著院子裡的動靜,一邊幫他套衣服。

幸好對方身子單薄,這身和服可以直接套在外麵。

趁著外麵亂成一片時,程伴月便拉著夏留星跌跌撞撞往外麵跑,一邊跑還一邊捂著臉用力咳嗽。

臉被黑碳棒塗花的夏留星,學著程伴月的樣子,低頭往外跑。

中途,他們倒是遇到了人,但對方一聽程伴月啞著嗓子叫他快去救火,又一副被煙氣嗆著,準備去看病的樣子,便忙著去救火,根本沒意識到這兩人有什麼問題。

等到程伴月他們離開這個壓抑的宅子,逃脫那些浪人的視線,懸在頭頂的利劍才算是挪開一半。

“我們現在是去醫館,還是你有彆的去處?”作為一個身無分文的外來者,程伴月自然是選擇聽聽這個貴公子模樣的原住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們去......”瞧著程伴月花貓似的臉,夏留星笑了笑,剛想把家裡的地址告訴她,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曉了。

眼睜睜看著人朝自己倒下來,程伴月同步升起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搞什麼,又不是在演電視,這剛到關鍵台詞,你就暈過去了!

麵對這種情況,程伴月隻能咽下喉頭的腥意,拖著人找醫館。不行了,她覺得她也快撐不住了。

就在程伴月兩腳發軟,眼睛直冒星星的時候,總算找到一個醫館。她拖著夏留星,踉踉蹌蹌扶進了門,朝著迎上來的醫徒彎了彎嘴角,“大夫,救......”

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刻,程伴月腦子隻閃過裡一個念頭,糟糕,這是撞上什麼隱形規則了嗎,她的台詞怎麼也念不完,醫館的人不會直接把他倆直接扔出去吧?

程伴月再次清醒的時候,感受著身下有些硬的窄木板,聞著空氣中濃鬱的藥味,有些想落淚,太好了,她們沒有被丟出去,這是遇到好心......滿心的感動,在她偏頭看到躺在厚棉寬床上,蓋著漂亮錦被的人後,化成了一連串的問號。

這不對啊,大家都是傷員,怎麼還區彆對待上了,是衝臉嗎?還是這醫館裡,有這家夥的熟人。

仿佛恰了一百顆酸檸檬的程伴月,看著對方歲月靜好的睡顏,隻能扯扯身上帶著黴點子的被單,接受這個現實。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想什麼高床軟枕呢。

唉.......這板子躺著可真涼啊!

“醒了?正好,趁熱把藥喝了。”看著在床板上拱的像隻蟲的程伴月,先前迎接她的醫徒,抽了抽嘴角,忍住叫大夫進來查查這人是不是有其他毛病的衝動,把木盤裡的藥碗,放到板床旁邊的小凳上。

“嗯,多謝。”聽到來人的話,程伴月僵了一瞬,鑽出床單,看著對方古怪的表情,耳根發燙地坐了起來。藏在被單裡的腳趾,尷尬地彈了一首小星星變奏曲。

在程伴月被碗裡的藥,苦的齜牙咧嘴,全無形象時,一轉頭便看到放在那人床邊的除了一碗藥,還有一碟金絲蜜棗。

想她上輩子什麼禦膳點心、高級糖果沒有吃過,又豈會饞那幾個棗。

“鐵骨錚錚”程伴月捂著咕嚕作響的肚子,遠遠看著那好似灌滿了蜜汁的橙紅色果子,不但挪不開視線,還偷偷咽了咽口水。

這一口下去,那香甜的、綿糯的滋味,會不會軟黏地唇舌無法分離。

醫徒為夏留星更換了頭上的濕帕子,轉身對上程伴月要吃人似的目光,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手帕,好在程伴月很快就挪開了目光,好像剛才那一幕都是他的錯覺。

看不到蜜棗的程伴月,低頭看著手裡剩的半碗藥,心歎糟糕,她被苦有點喝不下去了。

唔,是苦的,不是被酸的。

又在心裡一陣鼓氣加油後,程伴月擰著眉,把剩下的藥一飲而儘。隻是那蒼白的臉、悲痛的神色,看著不像是喝了藥,倒像是被人灌了毒。

也不知道能在這醫館裡待到什麼時候,她現在兩手空空,可沒錢付藥費。隻希望先前救出來的那個人,有符合他氣質的鈔能力。

至於以後,程伴月想著還有些茫然。

民國時期啊,後台要是不夠硬,那出的就不是彩,而是命,原主不正是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