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老爺,賞我口飯吃吧!”
男孩渾身臟兮兮的,看得這位大人一陣惡心,用腳把他踢到一邊,又拿腳跺了跺地,好像是嫌他弄臟了自己的鞋。
男孩習慣了似的,垂下頭,又鍥而不舍地跪另一位官老爺,“大人,求求你,賞我口飯吃吧,我家裡還有一個三歲的弟弟。”
又碰一鼻子灰,但他怎能放棄呢?
南藜今天還沒吃上飯呢,算來自己已經幾天沒吃飯了?肚子又開始了,得抓緊時間了。
周轉一日,總算有一個農家婦人好心給了他一個白麵饅頭,不過硬邦邦的。
他看著饅頭,咽了口口水。不早了,天又下起了雨,怕是沒有人會再來給他吃的了,回去先讓南藜吃點饅頭。今天,就算是熬過去了。
男孩緊抓著那隻大大的白麵饅頭,向城邊的那間破瓦房跑去,他太開心了,沒料到跌了一跤,饅頭咕嚕嚕滾跑了。
“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有沒有想我啊?”他回頭,看見一個男孩,笑得頗為放肆。
他不答話,從地上爬起來,兀自去尋那個滾跑的饅頭。
“怎麼?不理?”那男孩笑著,踢了他一腳,他不備,跌進泥水裡,額頭磕了一下。
他擦掉臉上的泥水,睜開眼,總算找到那個饅頭了,隻不過躺在泥水裡,一副可憐模樣。他拾起來,隻是表麵有泥水,去了皮還能吃。
男孩又說話了,不過他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男孩不耐煩,就伸手推他,“喂,我說,臟了,不能吃了。”
“不過,若是你把我沾了泥的鞋子舔乾淨,我或許就給你一個乾淨的饅頭了。”男孩把腳伸給他。
他看著他,眼睛裡燃起火來,蒸發了眼前水霧。
男孩樂了,“怎的?想挑釁?想揍我?”男孩彎下腰,笑眯眯地望著他,“來呀!”他凝拳衝著他的臉就要來一下,卻被躲開了,“真來呀?你真……聽話。”男孩笑著走開了,他愣在原地,隻能忿忿地對著空氣揮拳。
“哥!”
南藜才三歲,還要靠他養活呢,五歲的他將三歲的弟弟抱起,微笑著遞過去那個剝好皮的白麵饅頭。
“今天工作表現不錯,老板給了個饅頭。”
男孩的心思卻不在饅頭上,“哥,你受傷了。”他心疼地道。
什麼?受傷了?
他一摸額頭,還真疼,他咬咬牙,隻是擦破皮了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我沒事,回來時摔著了。你不餓嗎?快吃吧。”他看著弟弟消瘦的小臉,心疼地苦笑道。
南藜也還小,不懂這些,就道了聲:“好。”
然後接過饅頭,一分兩半,“哥一半,阿藜一半。”
他眼淚流出來,臉上卻是笑容。
不管如何,至少他們現在,還擁有彼此。
“你說,蘇慕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他說,與其擔心他被騙,不如找找自己身邊有沒有叛徒。這是不是一個提示?他是不是想提示我們什麼?”
“我倒覺得,他是在挑撥離間。”禾肖年嗤之以鼻。
“嗬,你倒是心虛得緊,我不覺得他指的是你,而是和他聯絡的人,隻憑他,是不能控製在柳老爺飯菜裡下毒的。”
“你指的是李叔?”
他們調查失蹤案的事情調查了太久,分去了太多心神,幾乎要忘記李叔前幾日突然回了柳府,沒事人似的打點起柳府上下的事宜。
見柳言歡點了點頭,禾肖年道:“那我們先回府,從長計議。”
“李叔,你說,背叛主子,串通外黨,該不該殺?”柳言歡玩味地看著老管家,似無意般道。
“叛者,二心也,自然該殺。”老管家皺了皺眉,卻仍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
“最近實在悶熱,把那鴿籠裡的鴿子都熱壞了,李叔莫不是把他們放出來透氣,跑掉了一隻?”柳言歡裝著看鴿籠,疑惑道。
“總也忘了這西域鴿子不怕熱,所以放出去了,有一隻怕是走丟了,或者被哪個頑皮孩子用彈弓打了去,至今未歸,是我的失職,望責罰。”
“現在連鴿子走失都要責罰李叔了,那之前那些女子走失,是不是更要責罰?”
“您這個不太合邏輯……”
“哈!李叔真是有意思,都用您稱呼了,我柳某不敢當呢。唉,既然李叔您說不合邏輯,那我就給您捋一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