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石門又一次開了，乾燥的風灌進潮悶的通道裡時，薑夜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陰曹地府裡。

“不是吧？”來者拔開了火折子，“才一會兒不見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

無歸俯首道：“蘇慕楓。”

蘇慕楓點點頭，看向薑夜，“你是薑夜？”

薑夜眼睛都要放光了，“你是來救我們的？”

“言歡叫我領了牌子就過來，我還想著你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薑夜趕忙道：“蘇大哥，無歸他被暗器傷到了，走不了。”

蘇慕楓聞言上前查看了無歸肩上的傷，拍了拍無歸的腦袋，反被無歸瞪了回去，“死不了，就是回去的話會拉到傷口。”

“可……那上麵淬了毒。”

“有解，我正好在城東有個住處，我們先帶無歸到那裡處理一下傷口。”蘇慕楓在無歸身前蹲下身，“上來吧。”

無歸審視了一番自己的狀況，才趴到蘇慕楓背上，結果一向對自己不怎麼愛惜的他不出所料地扯到了自己的傷，悶哼一聲，頭上冒了汗。

“你怎麼比無彆還嬌氣？”

無歸抿著唇，過了好半天沒說話。

“我記得你是斷袖吧？”

蘇慕楓笑了笑，“不是對所有男的都感興趣。”

無歸冷哼一聲，“我想也是。”

蘇慕楓沒再接茬，“薑夜，你完全可以先把前麵的門打開。”

薑夜正滿腦子地搜羅著斷袖一詞，聽了這話才回過神，“嗯”一聲去前麵搗鼓機關了。

“你怎麼進來的？”

蘇慕楓麵無表情道：“在城東閒來無事，發現了這個地方。”

“你為何把薑夜引開？”

“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他在裝傻，這種大智若愚的最該提防。”

“你說話就說話，彆暗戳戳意指無彆。”

蘇慕楓眯起眼睛，“你這犢子護的……”

無歸冷冷換了話題，“你知道這是什麼毒？”

“一種西域毒花，毒性強但發作緩慢，不過的確死不了。”蘇慕楓答道，“我在柳老爺計劃執行時了解過這些，所以這種毒在黑市上並不少見。”

“又是黑市啊……”

“嗯，其他地方買不到，那他們要想搞到大量的這種毒就隻能有長期合作商。你們難道就不好奇為何你們出入黑市多次，就一次也沒發現過他們？”

“如果是黑市，就不奇怪。”

“到出口了，你先下來靠在邊上，我把薑夜送上去，讓他從上麵接應你。”

“好。”

……

“你們耗了挺久的。”

蘇慕楓三人沒料到柳言歡會在城東等他們，就好像已經預見到有人會受傷似的，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屋裡冷不丁有人說話，把他們著實嚇了一跳。

“並且沒查出來多少東西，機關太多，走不到儘頭。”薑夜答道。

柳言歡擱下筆，“這就對了。”

蘇慕楓問道：“為何？”

“我發現我們一直查錯了方向。”柳言歡將剛寫好的東西向三人麵前一推，“這是我重新整理出的。”

薑夜凝眸看去，“這是……汴梁城的地圖？”

“正是。”

蘇慕楓：！！！

就連無歸也縮起了瞳仁。

薑夜嚇了一跳，“怎麼……反應這麼大？”

“這個應該是你看得懂的，你若是仔細看看我標注的那些姑娘失蹤的地點和時間，還有她們的生辰八字，就知道了。”

城東，六月初八。

城西，五月廿六。

城北，三月廿九。

城南，四月初七。

城西南，四月廿五。

柳言歡隻在上麵對應的位置標注出了幾位姑娘失蹤的時間，似乎並未標注幾位女子的生辰八字，是以很好認，薑夜粗略一掃就知道了。

片刻後，薑夜抿起嘴唇，“少了一個。”

他指著城東北處一角，“城東北，五月初三。”

柳言歡沒露出什麼訝異之色，點點頭，“我查了那裡，那日的確丟失了一位姑娘，跟前麵的情況差不多，在其他地方絲毫沒有相似之處，隻有這幾位姑娘的生辰八字，跟幾次遭貶的日子，如出一轍。”

薑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跟蘇東坡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