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
“柳大人不肯放人,陛下怎的怪我呢?”禾肖年行了個禮,“晏大人怎麼也在?不知道的還以為晏大人是陛下的太傅呢。”
趙佶慌忙回頭,“先……晏秋崖?”
晏秋崖行了個禮,一頭的白發已經盤在腦後,金絲麵具仿佛長在了臉上,不曾摘下來過,“陛下,禾大人。我隻是區區太子太傅,禾大人折壽了。”
禾肖年爽朗地笑道:“晏大人多禮,禾某現在是戴罪之身,受不起這聲大人。”
趙佶擺擺手,“很快就不是了。”
禾肖年樂了,“我犯的是叛國罪,陛下要為我開脫?”
“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
“既然莫須有,那陛下能把禁軍還給我?”
趙佶看了他許久,還是晏秋崖道:“收回的禁軍本身已經給了南蒼,從他那裡拿回來不妥,不如將空置的太子太師之位給你。”
禾肖年翻翻眼皮,“跟晏大人平起平坐?”
“不過是個虛職。”
“你還知道是個虛職!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你利用陛下召我到此,不是有求於我嗎?給個虛職算什麼?”
“是,你猜的不錯。你跟柳言歡結下的仇怨,不足以讓你做這件事嗎?”
“哦?什麼事?”禾肖年果真來了興致,“不過,我跟他是有點私人恩怨,但還不至於這麼記仇。”
晏秋崖微笑道:“那既然如此,把禁軍南蒼原先的位置也給你,如何?”
禾肖年沉吟著,直到晏秋崖說:“可惜了,我還想讓你作為皇城司副使潛入皇城司呢。”
幾乎不做猶豫,禾肖年道:“好啊。”
“我希望你不辱使命。”
“如果晏大人能不再那麼囉嗦,直接告訴禾某要做什麼的話。”
晏秋崖微微頷首,“我希望你能調查出柳言歡回京的目的,牽製住他在京城權力擴張。”
“他再怎麼擴張,能比得過晏大人這一片天嗎?”禾肖年譏諷道。
晏秋崖眯起眼睛笑著,坦然道:“比不過啊,所以,禾大人要加入嗎?”
禾肖年一臉無辜,“可我一直都是為陛下做事的,並無二心。”
晏秋崖轉向趙佶,“我們都是為陛下做事,有何區彆?”
禾肖年歪歪頭,“好啊,那就……合作愉快。”
“先生為什麼沒有說宋濛請他幫忙的事?”
晏秋崖此時眼神柔和,俯身道:“不需要,是他自己請宋濛幫忙,這個人情他早晚都要還的。”
趙佶不明白其中緣由,還是點點頭。
“鄭氏說要找你一同賞花,你不去?”
趙佶瞪大眼睛,“我以為您讓我好好用功讀書。”
“不用,”晏秋崖笑著,“這個時候,不用。”
“給他封了什麼?”
那幫他打聽的小孩道:“聽說,是皇城司副使。”
柳言歡一口茶差點嗆出來,“……你先回家吧,到門口跟那叔叔要賞銀。”
那小孩應了一聲,轉頭就走,走到門口被一個人嚇了一跳,嗷一嗓子撒開丫子跑了。
“你把小孩嚇著了。”柳言歡皺了皺眉。
“嗬,打聽什麼呢?”禾肖年負手走進來,抿著嘴笑得很收斂,“不如直接問我?”
“……打聽你不知道的。”柳言歡撐著下巴,垂眸看著茶底洇開的茶色,“既然回來了,不回你小屋裡待著,想讓我打斷腿拖回去?”
“你還……”
“我有什麼不敢?”柳言歡掀起薄得透光的眼皮,語氣淩厲,“現在詔書還沒下來,你就還是皇城司的罪人。”
“你回過柳府了?”禾肖年走過去的時候,看到了柳言歡鞋底的塵土,在皇城司是沾不上這樣的土的。然後他聞到了柳府的熏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