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宋濛畢恭畢敬作了個揖，等招呼到楊瀧虔的時候已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楊大人。”

蘇騫一副後繼有人的樣子，道：“哎，宋濛啊，正好，我有件事想交給你。”

宋濛帶著些許笑意瞥了一眼楊瀧虔，道：“蘇大人儘管吩咐，我阿爹受於他人壓迫，不得不做了些錯事，不過這樣其實也能成事，隻要……將禾肖年撈回來，為我們所用，就能將局勢扭轉。禾肖年雖然失了軍權，但他在百姓中的威信還在，這就夠了。”

楊瀧虔眯起眼睛，“宋珀將皇城司拱手送人，我們手裡已經沒有兵權了，要一個子虛烏有的威信有何用？”

宋濛笑了笑，“那皇城司在柳言歡手裡，隻要用禾肖年做誘餌，照樣能回到我們手裡。”

楊瀧虔怒道：“你彆從這裡胡言亂語！你是沒看到那個柳言歡背主的時候有多決絕？他能信了禾肖年的餌？”

宋濛挑起眉毛，“這你就彆管了。叔父，你就交給我好了。”

蘇騫垂眸，意味不明地道：“允了你替父受過，那這件事就當將功補過，交給你了。”

宋濛勾起唇角，作揖道：“謝謝叔父。”而後輕快離場。

楊瀧虔瞪著眼，“蘇大人！”

蘇騫冷冷地看著楊瀧虔，“你近來一事無成的事我都不曾計較，你跟一個小孩子爭功攬得？何況，我看他比你們幾個老糊塗蛋都要聰明。”

“趙哥，你這字寫得愈發好看了。”

趙佶看了宋濛一眼，“沒有的事。”

“趙哥的詩寫得也好。”

“你一個汴京四公子之一，說我詩詞寫得好？”

“我那是諢號懂麼？就是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隻能寫寫詩、填填詞。趙哥可是當朝天子！”宋濛眯起那雙丹鳳眼。

“吹噓什麼的可以閉嘴。”

“趙哥，你這群宮女兒也好看。”

“……賞你幾個？”

“我受不起啊，你說，我這皇城司也讓人搶去了，這回可真成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了。”

“你是……為這事來的？”

“是啊。”宋濛滿臉愁苦。

“你想討個官？”

宋濛也沒左彎右繞，“我想拿回皇城司。”

“你爹親自交出去的，我也沒法直接拿來給你。”趙佶撂下筆，將剛寫好的一頁紙晾起來。

“我想用禾肖年，讓他幫我。”

“哦？願聞其詳。”趙佶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

“其詳還沒想好，但是你想想，他一個之前的大將軍，能力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可我已經當作條件，允許柳言歡以皇城司的名義親自審問禾肖年了。”趙佶為難地托著下巴。

“可陛下隻說了允許他親自審問，其餘並沒有說不可以召入宮內洽談一番啊。”宋濛眨眨眼。

趙佶恍然似的道：“是啊，那就照你說的，若是不成也彆怪朕。”

“那我先謝謝趙哥了。”

……

“先生，宋濛已經按照您預料的做了，我要怎麼做？”

那人走過來，拿起他剛寫的字，神情淡漠，“照他說的。”

“好的，先生。”

“這字愈發精進了。”那人把那副字放回架子上。

“謝謝先生。”

“你在這方麵有天賦，可偏偏生在了帝王家。”

趙佶垂下頭，沒掩住眼底的笑意。

那隻骨感嶙峋的手放在他頭頂，“帝王喜怒不要形於色。你既生在帝王家，也該去學學帝王之術。”

“不是還有先生嗎？”

那人沒說話，反而是趙佶感覺到了壓迫感，忙道：“朕知曉了，朕會好好學的，不會昏庸無度。”

可那人沒有回答，隻是回頭看了一眼，白發落在那枚金絲麵具上，其下的目光冷若寒霜。

“喲！幾日不見蹤影，如今成了皇城司的人了？”

蘇慕楓不鹹不淡地抬了抬眼，“閒職罷了。倒是你，還沒個職位，連南藜那兒都不去了？”

“我作為大哥來看看你，不允？”蘇錦笑嘻嘻的，“再者，我跟你南藜弟弟好得很，不勞掛心。”

“你不是來找我的吧？”

“怎麼不是？”蘇錦眨眨眼，一臉茫然，“我可是專程來看你的，怎麼？驚喜嗎？”

蘇慕楓：“……”

“皇城司沒有蘇家的人看著，我不放心，還是出去聊吧。”

“行啊。”

“柳言歡還是不喜歡你？”

蘇慕楓對著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玩意沒好氣，“他就沒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