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似乎很遺憾地道:“那你沒機會了。”
“我知道。”
“他挺有眼光。”
蘇慕楓:“……”
合著喜歡他就是沒眼光唄?
“他原本就是汴梁人吧?”
蘇慕楓停住腳步,頓在了朱雀門對街的一處茶肆門口,“夠遠了,就在這裡吧。”
蘇錦對他話頭刻意的轉移不以為意,反而調侃道:“人家屬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這是半路搶劫還沒搶成。”
蘇慕楓不置可否,隻是蘇錦這套說辭……
“老板,要一間樓上隔間,一壺碧螺春,上茶的送到門口就好。”
那位女老板似乎很爽朗地答應著。
蘇慕楓又道:“這個茶肆隔間隔音不錯,你方才有什麼要說的就從這裡說吧。”
這麼急不可耐地要轉移話題,是怕他再套出什麼話嗎?
蘇錦沒有不依不饒,好整以暇道:“皇帝要見禾肖年。”
蘇慕楓愣了一下,“這麼突然?”
“若是以後禾肖年成了我們的一員……”
蘇慕楓陡然冒出一句,“我決不姑息!”
“哎!”蘇錦樂道,“你急什麼?禾肖年跟咱們一起不代表不能把柳言歡也拉到我們的陣營,不過這些人都不能全然信任,畢竟柳言歡一次出手就折了我們一個宋珀,那禾肖年能料到自己入獄提前讓他那個小侍衛請宋濛,也不可能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所以這些都是禾肖年安排好的?柳言歡不知情?”
蘇錦眯了眯眼,語氣略帶深意,“這誰說得準呢?”
小窗外,馬蹄正急,蘇慕楓撩開簾子看去,“禁軍?”
蘇錦沉吟片刻,道:“關外出事了。”
這邊,禦詔已經下到了皇城司。
“皇城使,陛下要請禾肖年去殿前一敘。”
柳言歡抿抿薄唇,“公公,您知道禾肖年犯的是什麼罪,陛下召他前去恐怕不合適吧?”
“皇城使折了老奴的壽了,老奴隻是傳達陛下旨意罷了。”那公公雷打不動。
柳言歡起身俯視著他,一雙眼中滿是陰鷙寒光,“禾肖年犯的可是叛國罪,他在戰場上尚且可以串通外敵,上次隻是給極北之地的太子賣了個人情,下次可能就是直接打到汴梁城了。若是在殿前,陛下有什麼損失,可都不是你我承受得起的。”
“可皇城使說了這麼久,不還是沒有實際的證據嗎?”曹公公不吃這套,一副冷笑的嘴臉,“陛下給了皇城司這麼些日子,還是沒套出話來,陛下那邊已經生疑了,皇城使還是好自為之吧。”
“既然如此,公公跟我來吧。”
……
“柳大人,許久不見,彆來無恙啊。”禾肖年倚在牢房的鐵門上百無聊賴地打招呼,就在一炷香前,柳言歡派人將禾肖年轉移到了皇城司牢房。禾肖年對柳言歡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見怪不怪,反而覺得好笑。
“……”
明明昨天才見過。
禾肖年眼底有些疲態,柳言歡不知道這家夥天天在屋裡吃好喝好的有什麼可愁的,但是……他不能在這位尖嘴猴腮的公公眼跟前問。
“久彆勝新婚,柳大人不想我麼?”禾肖年笑著,唇角隱約有個淺淺的梨渦。
柳言歡:“……”現在用刑還來得及嗎?
公公頷首譏諷道:“看來皇城使大人不善審,這麼些時日還活蹦亂跳,對大人也毫無畏懼。”
柳言歡道:“公公說笑了,這人皮實得很。況且我審人自有我的一套辦法,不容他人置喙。”
“是老奴逾越了。”
皮實的禾肖年俯身在他耳邊道:“……柳大人,我現在要進宮麵聖了,隻能等我回來再敘舊咯。”
“我們沒什麼舊可敘。”
禾肖年笑了,“哦?是嗎?”
柳言歡沒說話,禾肖年也知道他不會再說什麼了,他直起身,朝曹公公一擺手,“走吧,皇上要等急了。”
薑夜匆匆趕來,就看見柳言歡怔愣原地,“怎麼?”
“皇帝要保禾肖年。”柳言歡道。
“啊?”
“從今以後,他就不得不站在彆的立場了。”
薑夜還是不懂,“怎麼會這樣?”
“他找人幫他出皇城司,主動欠了彆人人情。”
薑夜好像明白了,“他不信任你?”
柳言歡沒回答,但答或不答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為想自立門戶的可從來都不是他,而是禾肖年;如今隻能為了其他某些不必要的事物而為他人做事的也不是他,也還是禾肖年。
可這些的始作俑者是他,柳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