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長聽見那張臉更慘白了,連連搖頭。
“我殺不了你,頂多身上青紫幾日,但是今日不練,過幾日上了戰場,就是真死了。你總不想上了戰場跟敵軍哭訴你自己吧?”
嶽長咽了口唾沫,道:“好,我練。言歡兄,你下手輕點。”
柳言歡撿起劍,就看見一個影子飛飄下來,他揚起胳膊去擋,餘光瞥到那是一隻鷹。似乎是在找地方落腳,被柳言歡一趕,竟然有靈性一般飛遠了。
他看向軍帳,禾肖年正和阿爾赤並排站著,眼神輕飄飄落在他臉上,像剛才那隻鷹。他下意識心虛地摸了摸小胡子,臉上特意抹了些灰土,還點了幾顆雀斑,頭發也束得有點亂蓬蓬的,心道應該不會發現。
嶽長道:“剛才嚇死我了,那鷹是本地鷹,看見獵物就往下撲,一般沒有失手的。估計剛才就是被你抬手揮劍那麼一招嚇著了。”
柳言歡聞言又回頭看了禾肖年一眼,禾肖年此時已經在低著頭和阿爾赤低聲商量著什麼了。
原是他太心虛了。
正吃著飯,嶽長稀裡糊塗跑過來:“言歡兄,極北王找到突破口了你知道嗎?”
“哦?什麼突破口?”
“之前那處隻是個前哨站,他們還有個寨子,在距這裡往北三裡開外。”
柳言歡心下了然,果然如此。極北王跟他學兵法學了不短時日,路數他都能猜到一些,阿爾赤本身是心思細的那種,不會盲目拉人充軍,隻能說明他猜到這些人還有後手。
“什麼時候出發?”
“聽說是今天下午走,隻是前哨站而已。哎,言歡兄,你去哪?”嶽長眼見著柳言歡去了極北王的帳子。
阿爾赤抬起頭看著這位不速之客,阿七則默默把手扶上了刀柄,準備隨時將圖謀不軌之人一刀斬了。
柳言歡目光不冷不熱地瞥了一眼阿七,一雙眼流出點笑意,“我有一計要獻。”
阿七上前兩步,質問道:“你不去你家獻計,上我們這裡做什麼?”
柳言歡越過他肩頭,朝阿爾赤輕輕飄去一眼,阿爾赤驀地愣住了,沒有製止阿七。
隻見柳言歡將腰間的木劍一拋,輕輕一帶,兩步躍起接住木劍,將阿七抽出的刀從刀背四兩撥千斤向地上砸下去,刀刃紮進土裡,刀柄當啷震了幾聲才停下。
見阿七手裡的刀脫了手,柳言歡也不拿著木劍了,劍背朝阿七敦實的屁股一拍就落了地。在阿七注意力還在劍上之時,人已經翻身扳住了他的肩膀,擰住了胳膊。
阿七痛得嗷嗷叫:“饒命饒命,哥你快跑!”
柳言歡一下子笑出來,“你小子就這點能耐了?站這裡是保護你哥還是讓你哥保護你?”
“柳?”阿七驚得人都結巴了,“你……你咋……我都沒認出來!哥,他是柳!是柳哎!”
阿爾赤瞥過去,“……笨蛋。”
柳言歡戲弄完阿七,也不跟阿爾赤客套,直接從對桌坐下,盤腿道:“老師獻計,學生還聽不聽?”
阿爾赤點點頭,“自然。但是,柳,禾那邊不知道你來,對吧?”
“你彆告訴他我來了,我從這兒能欣賞欣賞極北的美人兒,極北的景,吃極北的佳肴,那邊什麼都沒有,我無聊得很啊。”
“你這話也就糊弄糊弄禾,彆跟我扯。”
“你也讚成阿年說的?大不了遇到危險我撂挑子跑,打死我也不回去。”
“沒有,柳,你的計劃向來靈驗,加上大宋兵法多變,可應對諸多情況,我們需要你。”
“是嘛——你看著點阿七不要說出去……”
阿爾赤笑了笑,“這你不用擔心,阿七他不服禾的,一句話也不和禾說的。”
“那就好,現在,給我看一眼他們那邊的地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