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那人是他徒弟,青鸞也沒有避諱,便打算告訴他,但青鸞還是提前說:“我知道的也不算太多,我是在他十歲的時候見到他的,隻知道十歲以後的事情。”
若離隻道:“這樣也是不錯的。”
他想十歲也挺好的,他雖了解那人可也隻知道拜他為師以後的事,拜師之前的他還是想知道的。
畢竟是那個人的過去,關於那個人他都想了解。
若離笑了一下 :“那就請青鸞前輩為我說說吧。”
被他這麼一叫前輩,青鸞愣了愣,後才道:“他小時候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彆,都是那副拒人於千裡之外冷冰冰的樣子。”
“我和他初見的時候本以為他會和我結契約,可我沒想到他不但沒給我結契還放養我,幾乎不管。”
若離試圖想了一下那個畫麵,嘴角劃過一個微笑。
青鸞接著道:“後來我才知道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給我結契而是在等我自己順服。”
“然後呢?”
“最後,被他一朵冰玉蘭馴服了。”
若離還想過為什麼青鸞會那麼喜歡冰玉蘭,沒想到原因竟然是這樣。
說到這裡,青鸞就有些不高興了,他有些埋怨道:“說好給我冰玉蘭的,後麵不僅使喚我還不給我,太欺負鳥了。”
若離見他這樣,在手中用靈力凝了一顆冰晶給他,道:“師尊如果不給你,我給你冰晶好不好?”
青鸞接過那塊冰晶道:“好。”
下一秒,他便問道:“師尊小時候有和什麼人親近嗎?”
青鸞立即道:“就他那冷冰冰的樣子也沒人願意親近他,不過他和易青昀的關係要好點,可能因為對方是他師父吧。”
“嗯”若離點點頭“師尊的師父是什麼樣的人?”
青鸞想了一下,道:“易青昀挺溫柔的。”
說了這句,青鸞又有些不服氣的道:“明明他們五個都是一個師父教的,就他最不好相處。”
若離卻道:“有嗎?我覺得師尊挺好相處的。”
青鸞嘴角抽了一下心道怕是隻對你一個人好相處吧。
說到這個,若離又想到了彆的事,於是問道:“你知道師尊有失眠症對不對?”
青鸞愣了,他愕然道:“他有失眠症嗎 ?這我怎麼不知道?”
見他這反應,若離反問道:“若師尊沒有失眠症,前輩你怎麼知道他睡不好?”
聽他這麼一說,青鸞才反應過來,隻聽他道:“他那不是失眠,是他不想睡,亦或是不敢睡。”
“為何這樣說?”
“這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那個時候的易水寒也不過十一二歲,他一心修煉,每次都自己一個人出去獵殺妖獸以提升實力。”
“有時也會帶一些弟子一起出去,那些弟子見妖獸死在麵前都嚇得發抖,隻有他麵不改色。”
“後來我跟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去獵殺妖獸,在必要的時候替他擋下一些攻擊,漸漸的他的實力也越來越強,在這此中也有了一些變化。”
“我發現他從一開始的作息規律到後來的不規律甚至最後毫無規律可言,那時他晚上不睡覺用來打坐,我以為隻是一時的可沒想到越來越嚴重,於是我告訴了易青昀。”
“易青昀聽了我說的以後跑去問他是不是獵殺妖獸時也有些害怕,他不說,易青昀也自知他不想開口便不會開口也不強迫他說。”
“到後來易青昀似乎也認定了那個想法便也沒有再問。”
青鸞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他笑了一下:“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在霜露居打坐,嘴上說著嫌我煩要把我轟出去但也遲遲沒有動手,我那時候想或許他真的怕吧。”
可他從來不說,隻一個人忍著。
“後來他晚上依舊不睡還是修煉,他好像一直在浪費自己的精力,精力浪費完了他自然也就睡著了。最後他也漸漸成了習慣,要麼不睡,要麼就是把精力耗完累的睡下。”
“我已經記不清他有多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所以才會問你他有沒有醒。”
而且青鸞還發現隻要有若離在易水寒要比平常放鬆,好像有他在他就可以安心睡覺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
至於青鸞為什麼會這麼篤定,是因為那天若離渡劫的時候易水寒把他帶到客棧。
若離抓著那人的手不放,青鸞本以為那人一向不喜與人接觸會拿開他的手。
可易水寒並沒有這麼做反而還靠著床睡著了,天知道當時青鸞看見那一幕有多震驚。
後來在拍賣會寒意四起是因為易水寒生氣了,若離僅憑一個動作就讓那人消了氣。
再加上後來那人拿他當工具是為了“報複”他,青鸞斷定這人在易水寒心裡不一般。
若離聽了青鸞說的這些愣在了原地,他本以為那人是有失眠症卻不曾想真相竟是這樣。
他甚至能想象到易水寒那時候的樣子,殺完妖獸回來想睡但想起妖獸的屍體又不敢睡,也不想與人訴說自己的害怕,隻能一遍遍消磨自己的精神力直到累的倒下……
他從前不知道這些還好,可一旦知道了心裡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既痛又心疼。
青鸞就這樣盯著若離看了一段時間,大約半盞茶後,他道:“雖然那個時候他有些嫌棄我,但也並不把我趕出去,我能感覺到他也想要有人陪,隻是從來不說罷了。”
到了後來他漸漸長大,青鸞也就被收到了符紙裡,那些沉澱的過去也不再被提起,易水寒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
若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他發現今夜的星星比平常多,夜色也很美。明明不是冷的季節可他卻覺得有點冷甚至疼不論身體還是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