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裡林的視線似有若無，就沒有蟲李察身上離開過，隻要他一抬頭就能看到裡林。

李察聽著西姆爾哭哭啼啼的聲音隻覺得頭疼，“再哭我就讓你再也哭不出來。”說著，李察將餐盤裡的餐刀抬起，手起刀落，“砰”的一聲巨響，刀尖直接插入桌麵三指深，“閉嘴。”

西姆爾被嚇得一愣一愣的，淚眼汪汪地望著李察，但也沒有再哭出聲。

“就不留兩位用晚餐了，請便吧。”李察下了逐客令，但是有人並不願意就這樣離開。

“您病的厲害，讓我為您念一段經文，為您禱告。”

李察盯著裡林的臉看，似乎想看清裡林的真實意圖，但是裡林那張偽裝的非常成功的冷峻與仁慈並存的臉，並沒有顯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李察閉了閉眼睛，上唇碰下唇，“閉嘴，我現在不想聽到任何聲音。”過了一會兒，他又說，“等過兩天我身體恢複了，我再去教堂向神請罪，今天就請您先回吧。”

說完，李察也沒等客人先起身，他就先起身撐著手杖離開。

西姆爾望著李察遠處的背影，再看看插入木桌的餐刀，輕聲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裡林也想問他沒來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想問李察到底怎麼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李察沒回房間，在路過長廊時瞧見了院子裡的池塘有魚跳躍，便想著閒來無事不妨去釣會兒魚。另一個原因就是，釣魚的亭子由一條長廊延伸到池塘中央，有效與岸邊隔絕，很安靜，適合修身養性。

管家架好了魚竿，李察半躺在亭子裡搖椅上，慢悠悠地等著魚兒上鉤，聽著管家這兩天查到的消息。

“我相信您聽了也會大吃一驚。”管家在旁邊幫著看著魚竿的動靜，輕聲說道，“公主名下的產業轉移給了一個牧師。”

李察眼睛睜開望著水麵，第一反應是，“他跟裡林什麼關係。”

管家遲疑了一會兒，說，“沒關係，但是又有關係。說他們之間沒關係，是因為那個牧師是外城的牧師，並非是丹蘇爾的牧師，照理說不歸丹蘇爾城的主教管。”

“她把產業轉給了外城人？”這相當於將自己的產業轉給了鮮有來往的鄰居。

“嗯。”

“有關係是什麼關係？”

“那個牧師也來自卡斯特城，是假冒的牧師，實際上是個殺手。”

李察低頭沉思。

“在其他的城邦都存在由卡斯特城的殺手偽裝而成的神職人員，牧師、主教。”

“卡斯特城到底想乾什麼，裡林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但是李察沒想太多，因為他的目標隻是丹蘇爾，與其他地區無關。至於裡林，李察心想，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兩個早晚會分道揚鑣。

“也就是說，斯坦斯托德現在的產業與國王無關？”李察隻在意這個。

“可以這麼說，而且產業是公主生前轉移的。”

“這麼看來，斯坦斯托德早料到自己會死，所以提前做了準備，可是她為什麼要把產業轉給卡斯特城的人？或者換個問題，斯坦斯托德轉移產業之前，究竟知不知道那個牧師的真實身份。”李察想了一會兒，“算了，現在確定了斯坦斯托德很可能是被謀害，而不是所謂的自殺，而且，斯坦斯托德為了防止自己的產業落到國王手上，提前轉走，想來他們兩個之間應該是鬨翻了。”

這樣看來，國王很有可能就是殺害斯坦斯托德的真凶。

國王殺死了唯一的親妹妹，那殺人動機又是什麼呢？

一定與他們之間的利益衝突有關。

“去查一下斯坦斯托德的銀行賬戶，還有她與國王共有的產業，以及她為國王打理的產業和賬戶。”

“這一點，我已經查過了，沒有不正常的地方，和往年相差無幾。”管家說。

李察沉吟片刻，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