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說不清的,很久以前,鄭一凡以為她所知的範圍內自己就是掌世得神,她能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最起碼是在以後近十年的時光自己的路算得很好。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中平淡的經過。很正常的成績平平得上完學,很正常的工作,很正常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很正常的結婚,然後有孩子,然後死去。
所有的一切都不出意料的在計算中走過,她喜歡沒有風波和意外的生活,她喜歡一切都在計算和規劃中走過。
“我絕不打沒有把我的仗。” “人生就是賭局,我隻喜歡坐莊。”
她總這樣說著,臉上掛著笑容。然而現在,她這堅信著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鄭一凡有一個招牌的笑容:嘴角向上彎起一個很大的弧度,眼角狠狠的向下拉,整張臉像一隻狐狸,就差尖尖的鼻子了。
朋友總說她這樣的笑容很詭異,但是放在她的身上卻又意外的協調,總是能讓人不由自主的順她差遣,就好像有著致命的魔力,在膽寒之餘神奇的淪陷下去。
好了,咱們好像有一點跑題了。再來說說這個超出鄭一凡預想的事情。
簡單地說就是——她穿越了。
躺在紗帳裡,她忽然的渾身生出了一股無力感,從心,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上是喜極而泣的婦人,身旁站著若乾的全是侍女和宮俾,還有一個一臉威儀的男人,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珞兒啊,你要是死了你叫娘怎麼活啊~~~~~還好你醒了啊~~~”
哦,她現在的小名叫珞兒。
“珞兒,人家若公子怎麼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後人,你不願嫁爹不逼你,可是你也不應尋死啊。”
哦,感情這個珞兒是因為逼婚才自殺未遂的。
“奶奶,小姐怕是要起來講話,您這麼趴著…..”
我是要起來,說不說話先擱置一邊,我倒是渴了。
“湘兒,起來吧,珞兒剛轉醒,彆再壓出什麼其他的病症來。”立在她床榻前的男人伸手將她身上的婦人拉起,動作輕柔。
“恩…..水….”鄭一凡撐起上半身,為自己胸口的悶氣而皺了皺眉,聲音暗啞,嘶聲淡道。
幾乎是一瞬,一個摸樣乖巧的侍女端來了茶杯,輕輕地送到她麵前。當她伸出雙手接住後習慣性地道謝時,整屋子的人竟然全部都是一副震驚的樣子望著她,好像她剛剛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珞…珞兒…你…”才剛剛收住淚意的婦人杏眼圓睜,呢喃著望著她,似是不認識她了一般。
“……湘兒,珞兒怕是方才轉醒,身子有些不適,我們…先出去吧,讓珞兒自己在這裡好好休息。”一臉威儀的男人淡瞟了她一眼,那一縷的目光中有不解,更有犀利的審查,好像要把她剖析一般的神情。
轉瞬,那種刀子一樣的感覺就自鄭一凡身上收回,好像從沒停留過一樣,卻仍是讓她渾身的冷汗直冒。
隻是,她現在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情探究這種神情的意義,她要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讓自己明白自己的處境,最起碼弄明白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需要做什麼。
既然老天和她開玩笑,把她送到這種地方,命令她穿越,她自然是無力抗天的,那就要努力抗命,無論如何,命是自己能抗的了得。十幾年來,她鄭一凡還沒有一次給自己規劃抗命沒有贏得。
“咳咳….你,過來。”她指了指剛剛給自己倒茶的侍女,示意她過來。
“小…小姐…奴婢…”那侍女縮在牆角,戰戰兢兢得瑟縮著,不敢往前。
“嘖,我讓你過來你沒聽見麼?”她語氣稍稍嚴厲了些,命令那侍女走到自己的床前。沒想到僅僅是語氣強勢了些,那侍女竟然就地跪倒不停地磕著頭,嘴中還念著“奴婢不敢了,奴婢錯了,請小姐原諒”等等的話語。
鄭一凡苦笑了一下,她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穿過來想問個事竟然就讓一個奴婢這麼誠惶誠恐。
她是閻王爺麼?這般令人恐慌。竟然驚嚇他人到如此程度。
深吸了口氣,心中一轉,壓住了扶額的無力感,將半躺的身子撐坐起,淡道:“我說讓你磕頭了麼?”
“……..”那侍女不知她想做什麼,雖是停止了磕頭,卻低著頭跪在地上不做聲。
“起來!”
很嚴厲的命令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