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踉踉蹌蹌的立起身,仍是低垂著頭,一滴鮮紅色的血液滴至了她剛剛磕頭的地方。磕頭的力道之大,可見一斑。
“過來坐下。”語氣稍緩,但命令的意味仍是甚強。
侍女乖乖的挪動著身子走到床榻前,卻是一言不發的跪在了床榻之前。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麼?!”語氣再次強硬起來,鄭一凡挑眉,心中不悅。
這女的怎麼這麼膽小?真是讓人….啼笑皆非的感覺。
“小…小姐?”侍女怯怯地揚起臉,眼中滿是不解,卻又不敢明問出聲,一張素顏被鮮血和眼淚描畫得十分狼狽。
“我讓你,坐在這裡,沒讓你跪在這裡。”鄭一凡笑笑,拍了拍軟榻的一側,語氣驀地柔軟。
“呃….奴婢不敢…是…是….”拒絕的話在她吃人一般的目光中縮了回去,迅速的立起身,卻不想小腿吃不住身子的重量,狠狠地往前一摔,整個人撲到了軟榻之上。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彆動。”
鄭一凡出聲阻住了她要說的話,拿起身旁原本應給自己敷在額上的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流血的額頭。
“嘖,流了這麼多血,一會自己去找人討些藥膏,擦一擦。知道麼?”
“…..是….”
“是誰告訴你做錯了什麼事情就要這樣懲罰自己的?”
“是…是小姐自己吩咐奴婢的。”
“哦,是我說的啊…以後不要這樣了,知道麼?”
“是…小…小姐…奴婢還是自己來吧…”
“你….”鄭一凡止住了擦拭的動作,望著眼前的侍女,考慮著接下來的話應該怎麼問。
“是,小姐有什麼吩咐?”侍女雖然心中依舊是驚恐著,卻不似之前那麼懼怕她了。小姐自醒來之後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她端茶給小姐,小姐竟然會講謝謝給自己;還命令自己不準再磕頭了;還會給自己擦掉臉上的汙血,這在以前的小姐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
“你叫什麼名字?”鄭一凡想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什麼不突兀的問法,隻好硬著頭皮直接詢問了。
“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喚顏池,府裡的人都叫奴婢池兒。”
“哦,那…我叫什麼?”
“小…小姐?!”池兒這一驚可不小,大小姐忘了她不奇怪,身邊的奴婢沒有十幾個也有幾十個,不可能全都記得。但是大小姐連自己的名字也都一並忘了,這就是大事了。
“我…失憶了。”鄭一凡淡淡的說著,完全不將眼前忙亂的侍女放在眼中。
“小姐您…您怎麼能…您現在是….什麼都忘了麼?”池兒戰戰兢兢的問道。
“是啊,所以,我希望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講給我聽,說不定我會有印象的啊。”
鄭一凡笑笑,望著眼前像小白兔一樣好騙的女孩,絲毫沒有罪惡感。
“可是….”池兒還在猶豫,似乎是在掙紮著說與不說。
如果再讓她猶豫下去,是會對我不利的吧?不知一招在這個新的身子上,還管不管用了,姑且試一試吧。
鄭一凡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嘴角上揚,眼角下拉,笑眯了眼睛。微微沙啞的嗓音帶著點魅惑,狐狸一樣的笑容麵具般掛在了臉上。
“麻煩你了。”
她沒見過自己現在的樣貌,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不過當她看到池兒震驚的眼神,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