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愛麗絲遊樂園，阿福，你留下把馬利克?史密斯和湯姆?奧倫這一個月的行蹤全部調出來，隨後發給我。”

“在此前，我誠懇建議您應該先把晚飯吃了。”

“回來……”

阿爾弗雷德不讚同打斷布魯斯，“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可不想看見您因為腹中饑餓被敵人一拳揍翻的場景。”

半隻腳邁進電梯口的布魯斯默默返回，他往嘴裡塞了一個三明治和幾塊細心切開的牛排。

之後，戈登打開信號燈呼喚蝙蝠俠，布魯斯順勢應下他的求助，將馬利克·史密斯收拾一頓，排除嫌疑後，通知戈登前來人贓並獲地把人捉拿歸案。

相比為了處理生意上的那些小摩擦而四處奔波的馬利克·史密斯，湯姆·奧倫的行蹤就簡單得多，每天日上班、下班，兩點一線，不存在多餘的娛樂愛好，生活枯燥無聊且單調的手下員工都替他感到了無生趣。

哥譚的深夜彌漫起稀薄的白霧。

湯姆·奧倫的公寓門前停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已是深夜休息的時間，而他公寓裡依然燈光通明，通過放下的窗簾反射出的幾個人影可以看出有人正從屋內走動。

蝙蝠俠給私家車安裝了定位和竊聽裝置，打算從外麵等候一會，看看至今沒入睡的湯姆·奧倫是否要在深夜出趟遠門。

守在蝙蝠洞，時刻盯著蝙蝠俠周圍監控的阿爾弗雷德忽然出聲，“老爺，三點鐘方向有人在靠近。”

蝙蝠俠所在位置的三點鐘方向是一處拐角。

阿爾弗雷德放大唯一能拍見陌生來者的那個監控，“一位坐著輪椅的……年輕人？”

監控裡模糊不清的人像躲在拐角的牆壁後方，向著斜對麵的公寓小心探出腦袋，他注意力全放在對麵的公寓上，以至於不曾察覺一個巨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落在自己背後，同樣注視著他。

湯姆·奧倫公寓的門忽然打開。

捂住年輕人的嘴，恰好鳴起警笛的警車飛馳而過遮住他發出的細微聲音，蝙蝠俠飛快地將差點驚動對方的家夥拉回拐角的牆壁之後。

“安靜。”

摁住掙紮的年輕人，蝙蝠俠觀察著從公寓裡出來的三人。

打扮精美漂亮的金發女孩全名愛麗絲·卡羅爾，“失蹤案”今天新添的受害者，她母親發現女兒一夜未歸後在早上立刻報了警。

他們相隔太遠，蝙蝠俠看不清愛麗絲·卡羅爾現在的具體狀況，女孩此刻異常溫順地被身邊一名身材矮小，頭戴高頂圓帽的男性牽著手坐進私家車的後座。

公寓的主人最後從屋子裡出來，充當三人中的司機。

打開對私家車的監聽，不屬於湯姆·奧倫的聲音壓抑著興奮命令，“去我們的仙境，我的愛麗絲已經迫不及待了。”

車子發動，很快消失在黑夜的迷霧中。

“傑維斯·泰奇，昔日科學界的人才，”阿爾弗雷德根據公寓附近一個能清晰拍見三人麵容的監控，識彆出另一位男性的身份，“食用開發未完全的藥物令他精神崩潰，被送入精神病院直到一個多月前才出來。”

阿爾弗雷德喝一口溫茶，“看來，我們或許找到了幕後真凶？”

蝙蝠俠沉默不語，他放開一直攬在懷裡的闖入者。

失去桎梏，卡爾快速遠離數米才小心地轉過輪椅看清陌生人的全貌，福海石色的眼睛微微瞪圓，即使深沉黑夜也難掩那雙眼睛的瑰麗，他不確定的試探開口。“蝙蝠俠先生……嗎？”

來哥譚的這段時間，卡爾聽周圍的鄰居提過這位形同都市傳說，備受爭議和討論的存在。

他現在對這個星球存有的所有還是一知半解、蹣跚學步，更對如今出現在眼前義警做不出什麼評價、感想，但有一點他清楚，麵前晝伏夜出，打擊罪犯的蝙蝠俠或許能幫到自己。

卡爾高估了祂對自己的信任，祂拒絕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他現在又不能和警局扯上一絲一毫的聯係，不然到時引起他們懷疑，再對自己做出調查……根據契約，小氪也不能把自己特殊展現在地球人的麵前……

進退兩難，卡爾沒有把握行動不便的自己能救出愛麗絲，所以他需要求助他人，找尋幫助。

半明半暗的陰影之下，黑暗中的義警聲音低沉，“你認識愛麗絲·卡羅爾？”

時刻謹記小星教授的地球禮儀——彆人講話時要認真傾聽，並且看著對方的眼睛——的卡爾認真點頭，他目光無意與護目鏡後蝙蝠俠的眼睛對視，“我是愛麗絲的鄰居，自從愛麗絲昨晚失蹤後，她母親已經找了她一天了。”

略微停頓，卡爾問道：“蝙蝠俠先生也在查最近的那兩起案子嗎？”

義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為什麼在這？”

卡爾慢慢端正坐姿，用不著蝙蝠俠過多追問，他就將這些天的調查、發現等一切全部如實托出，最後，卡爾直接言明目的，“我需要你的幫助，蝙蝠俠先生。”

海藍色的眼睛沒有絲毫陰霾，布魯斯隔著護目鏡與少年對視，耳朵的通訊器傳來一直陪他夜巡的管家對少年的讚歎，“真是聰明的孩子……隻不過，老爺，我查不到任何關於這孩子的信息，他的過去一片空白。”

聽少年講話時，蝙蝠俠一直在觀察他。

奇怪的口音，空白的過去，從不知什麼地方而來到哥譚的外地人……簡直是一個擺在蝙蝠俠麵前，活生生地等待解答的謎團。

卡爾靜候答複，可蝙蝠俠的沉默不語讓他感到不安，“如果不是我行動不便，我就自己……愛麗絲是個好孩子，很好很好，她經常會幫老奶奶找貓，幫樓上的老鮑勃買酒……”

對麵的少年像在笨拙的努力證明愛麗絲·卡羅爾有多值得去救，他試圖說服蝙蝠俠和自己聯手救出被拐的女孩。

管家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輛車停下了，我將定位發給您。”

蝙蝠俠邁出陰影，卡爾看不清他麵罩下的表情，“我會去救她……但你必須回家。”

“我可以協助——”

“回家。”

鉤爪槍射出，肩後垂落的黑色鬥篷展開，眨眼間，義警淹沒於沉沉的夜色。

阿爾弗雷德看著監控裡的少年注視蝙蝠俠離開的方向許久，然後，才沿來時的路線離開。

顯示屏的角落，代表少年的定位器在哥譚的地圖上緩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