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生物都喜歡有禮貌的存在。”

從這個星球的網絡下載一堆資料的AI信心滿滿，它在教導小主人如何融入地球人中的教學上做足了準備，“所以和任何智慧生物接觸時，所以保持禮貌，留給對方一個好印象是與人相處中最重要的一點！”

和人接觸時卡爾一直記住這點，而現在，AI教給他的所謂“禮貌”似乎出了錯。

等傑克笑夠也沒想出自己的話有哪裡不對，卡爾決定將疑惑留到回家後詢問AI解答，當下，他要和這位蝙蝠俠的夥聊聊正事。

“傑維斯·泰奇有一個腦波控製裝置。”

卡爾注意路燈下的男人在自己開口後收斂笑意，神色逐漸認真。

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全部說出，卡爾隻希望男人清楚麵對的敵人有多麻煩後，可以答應他之後的提議：

“他利用那個裝置控製人的腦波和行為，操縱他們自相殘殺、失蹤……瑰色天堂那些戴兔子麵具的保安都是被控製的普通人。”

“控製器藏在泰奇的大高禮帽下，那裡麵同時有一些武器和機關，他本人還擅長催眠，您和蝙蝠俠先——蝙蝠俠麵對他時不但會非常棘手，更要小心被他控製。”

昏黃路燈拉長了他們身影，深夜街道刮起的冷風吹動幾片地上的枯葉“簌簌”作響。

坐著輪椅的卡爾微昂起頭和比他高大許多的布魯斯沉默對視，黑夜裡的少年膚色呈現病態的蒼白，形同久病臥床的病人不常見日光照曬，不合身的衣服寬大破舊，覆裹著像是營養不良而導致的消瘦身體。

“我很好奇，你從哪知道的這些？”布魯斯維持傑克的性格扯了下嘴角，黑褐色眼裡洋溢出對卡爾的興趣，“自己調查？你看起來可不像。”

通訊器響起老管家不讚同的聲音，“這話對一位幫助過您的小先生而言，真失禮……”

布魯斯言外之意——靠你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可查不出這樣詳細的信息。

卡爾眼神飄忽地移開視線，垂落的目光不自覺盯上蓋住自己雙腿的薄毯，“我有一個朋友也在查那兩起案子，這全是他告訴的我。”

他在撒謊。

甚至不用過多詢問一下，不善說謊的卡爾表現出的不自然，讓布魯斯輕而易舉識破他拙劣的謊言。

今晚兩次接觸，哪怕布魯斯感覺出卡爾·艾爾身上不包含絲毫惡意，也不能使他放鬆警惕，即使充滿疑點的年輕人剛幫助過他。

“你的提醒我會傳達。”

布魯斯佯裝看了看時間，“趁今晚的混亂開始之前，離開這。”

“不！我的意思是——”卡爾脫口而出，語氣急切，他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傾似乎想伸手抓住要離開的傑克，但又因對方的止步而將伸出的手收回，“傑維斯·泰奇很危險，您和蝙蝠俠需要幫手……請您帶上小氪。”

傑克擺出一副他好像沒聽錯樣子，覺得少年的提議十分荒謬，“你是和我開玩笑嗎？”

卡爾神色認真，“小氪是一位優秀的戰士，它可以協助你們。”

“你搞錯了一點，那個獨來獨往的蝙蝠怪不需要協助……好吧，假使需要，我想他也不會找一隻狗協助。”

不然畫麵太奇怪了，屬於布魯斯的部分默默想，那算什麼？蝙蝠怪和他的蝙蝠狗嗎？

“小氪不是一隻普通的狗。”

卡爾小聲反駁，“小氪是經過訓練的優秀戰士，非常優秀，它不會給蝙蝠俠增添——”

“好吧，就算你的小氪是位優秀的戰士，”男人不耐煩地打斷卡爾，“那請你和蝙蝠俠推薦它，而不是在這浪費我的時間，OK？”

傑克情緒前後一瞬的轉變以及他語氣的不耐使卡爾不自覺後退，幾秒安靜後，少年低聲說了一句：“抱歉，我以為您會和蝙蝠俠一起行動，所以——”

“我說過，你小子搞錯了，我隻負責完成他交給我的委托，剩下的事他自己會去處理。”

男人將上身衛衣的連帽戴回頭頂，最後看一眼卡爾，轉身離去。

傑克走遠後，卡爾之前等待他和愛麗絲時藏身的那個小巷，從裡麵飛出一個外形古怪、機身破損嚴重的不明物體。

不明物體懸停在路燈和周圍監控照不到的黑暗中，合成的冷淡女聲有種說不出的失望，“真是一次失敗的接觸。”

卡爾從傑克離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他回想剛才那場糟糕透頂的談話，升騰而起的羞恥使他再忍不住抬手捂臉，黑發下的耳朵通紅一片，“拉奧啊，我們一定要這麼做嗎？”

第一次懇請協助被蝙蝠俠拒絕，卡爾的確老實回了家，出於禮貌及對這位哥譚義警該有的基礎信任，他即使很擔心愛麗絲也沒有想過派出小氪前去幫助。

一部分原因是卡爾能察覺到那位義警對他的警惕與不信任；另一部分，卡爾怕自己貿然插入會擾亂蝙蝠俠原本的計劃，導致出現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反而給義警增添麻煩。

在家等卡爾回來的AI得知他碰見了哥譚的都市傳說後卻不這麼想，它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什麼機會？”

“釣凱子的機會。”

“什麼？”

AI突然用了一種卡爾還未學過的語言。

沒聽懂AI說什麼的卡爾被它用“你以後會明白”搪塞過去，然後它告訴滿臉懵懂的小主人，蝙蝠俠是它整理的那份“最佳結婚對象優質人選名單”中的之一，排名還是位列前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