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紐約出發，途經大都會，坐船一路來到哥譚，也是直至旅行到哥譚認識了愛麗絲，卡爾從少女的幫助下才對錢隱約模糊地有了一些認知，並且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路來自己被遇上的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究竟騙走了多少錢。

看著不剩多少的現金，卡爾首次學會歎氣，悲哀地向小星宣布了他們必須停下旅行，首先必須要找工作賺錢的決定。

而卡爾身上的諸多不便，顯然沒能讓他順利地找到工作。

第不知多少次求職失敗，順帶不知拒絕今日第幾個說要帶他去做隻要睡覺就可以賺錢的奇怪工作的人，卡爾抬頭望眼哥譚上空終於穿透層層烏雲照射下的陽光，求職被拒得失落此時一掃而過，卡爾忽然很想去市中心——那個被陽光眷顧的公園坐一坐。

哥譚的韋恩塔永遠是矚目的存在，卡爾總能一抬頭就看見它聳立在那，惹眼，明目。

享受陽光照射帶來的溫暖，此刻感到無比舒適的卡爾從掛在輪椅上的背包裡拿出畫本和筆，坐在公園的不起眼角落，比照遠方的高塔下筆繪畫。

每月的例行董事會，即使布魯斯不想參加，他忠心的管家也總能每日進行夜間運動的布魯斯從床上叫起來，然後強製地讓他到不常去的公司露下麵，告知眾人布魯斯·韋恩沒失蹤。

趁他們開會，布魯斯熟練地坐下開睡，一屋子的人見怪不怪，已經習慣了他們這位前不久才回來的董事長每日的不務正業。

例行的董事會枯燥漫長，布魯斯維持睡著的假象，閉目養神的同時也在認真關注會議，直到耳朵裡的聯絡器突兀地響起管家的聲音：

“您讓我關注的那位小先生此時正在羅賓遜公園，或許結束會議後您可以過去看看？”

今天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許久不見日光的眼睛在陽光的直照下有些不適，布魯斯不得不戴上墨鏡，秉持花花公子的高調風格一路開跑車來到羅賓遜公園。

他按照耳機裡阿爾弗雷德的指路，精準無誤地從公園不起眼的角落找到滿身謎團的少年。

查不到過去，沒有父母陪伴，現在獨自和那日見到的半人高的巨犬生活在廉價的出租屋，最近正四處尋找工作，但行動的不便和過於年輕的外表讓他的求職之路坎坷艱難……

此時公園角落的少年用淺色的圍巾遮住半張臉龐，他的身上依然穿著那晚見過的寬大衣服，但看起來要比那次健康了不少，最起碼不是肉眼可見地消瘦。

站在卡爾·艾爾側方位的布魯斯注視他不時抬頭看向遠方的韋恩塔，用握筆的手不斷從手裡立起的本子上劃動，看樣子像是在繪畫。

幾個玩水槍的小孩打鬨間撞向卡爾，讓他手中的本子好巧不巧摔倒了布魯斯的腳下。

撿起卡通封麵的畫本，布魯斯不經主人同意，自然地翻到還沒畫完的那一頁，看清上麵內容，他揚起嘴角露出幾分輕佻的笑容，墨鏡後的眼睛認真看著卡爾：

“韋恩塔？畫的不錯。”

“謝謝。”

接過畫本，卡爾禮貌地衝替自己撿回本子的陌生男人道謝。

卡爾把筆和畫本放回包裡，打算離開，那個幫了他的男人卻忽然搭話：“你學過美術？素描很很優秀。”

出於小星教給他的禮貌，卡爾直視著男人的墨鏡搖了搖頭。

“那就是自學。”

衣著正式得和公園完全不搭的男人如此肯定。

卡爾感到男人墨鏡後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雙腿，沒有毯子的掩蓋，暴露在視線裡的腿看起來健康正常的一點不像殘疾人。

男人好奇地問：“你的腿怎麼了？”

卡爾含糊地如實回答：“出了一些事情……暫時不能走路。”

“哦，抱歉。”

男人麵露歉意，但他擋在卡爾麵前就像看不出年輕人想離開的意思，繼續說：“我可以看看你其他的畫嗎？剛剛那張韋恩塔畫的真的很不錯，我非常喜歡。”

卡爾張開口剛想拒絕，一個響亮男聲夾雜拍照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布魯斯·韋恩在那——”

“該死！”

眼前的男人忽然推起一臉懵懂的卡爾，朝反方向跑。

卡爾難得害怕地扶住輪椅的扶手，從身後男人推得快要就地起飛的速度中扭頭看一眼後方，瞧見一群記者正追著他們跑。

發生了什麼？

感覺下一刻即將被顛簸出輪椅的卡爾忍不住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