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也從孩子興奮的帶動下，探出手。

小雨連綿不斷的夜晚，一家人撐著傘對剛救了他們的狗狗上下其手，卡爾看得出，要不是今晚下著小雨，地上臟，小氪已經舒服地癱倒在地麵，衝他們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

瑪麗·格雷森最先從這場莫名展開的擼狗行動中回神，她輕咳一聲，提醒正對小氪愛不釋手的父子兩彆忘了另一位救了他們的小先生。

瑪麗斟酌著開口：“我們家離這不遠，如果您不建議，希望能和我們一起回家，讓我們當麵好好感謝您。”

卡爾位於高處，這讓小巷裡的一家人同他講話時都是仰頭、看著他。

剛才驚慌未定，瑪麗和約翰沒太留意救他們的少年坐的高處位置有多危險，現在鎮定下來，經驗豐富的他們敏銳發現卡爾坐在高處的危險邊緣，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

瑪麗和丈夫對視一眼，從雙方眼裡看見是否要提醒少年所在位置有多危險的猶豫。

年幼的迪克還沒大人那般細心，從小接觸高空訓練的他隻覺得自然從容地坐在樓頂邊的卡爾無比厲害，他緊接跟著母親熱情地提出邀請：

“我們家住在馬戲團，那地方可大了！而且也有很多動物——當然沒有這隻狗狗大——但我們可以在寬闊的場地扔飛盤！狗狗一定會喜歡！”

“汪！”一整段話，隻聽懂“飛盤”一詞的小氪吐出舌頭，晃著尾巴回應。

小氪，最喜歡扔飛盤玩。

迪克話中的不知哪個地方觸動了樓頂的少年，卡爾用母語輕聲呼喚，“小氪。”

被叫到名字的白犬望向卡爾，後者迎著吹起的寒風，躍下樓頂，三位地球人驚恐地注視中白犬借助兩邊牆壁一躍而起，熟練地讓少年摔在它結實的背部，馱住他平穩落地。

麵對因為擔憂而圍住自己的一家人，清楚剛才的舉動帶給他們多大驚嚇的卡爾解釋道：“我不方便行動，沒辦法自己下來，隻能麻煩一下小氪。”

那你就從樓頂摔下來嗎？

還隻是孩子的迪克不懂少年的操作，但他大受震撼。

兩位成年人的表情同樣難以言喻，就看剛才白犬熟練的動作，眼前的年輕人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我最近在找一個適合小氪散步的地方。”

卡爾拍拍身下的白犬，看著他們的藍眼睛明亮得驚人，“小氪體型實在太大，每次帶他去公園總能引起一些恐慌和麻煩……我這段時間一直讓小氪從家裡玩，但時間久了它憋得難受，整日無精打采。”

“我想——如果一定要感謝，能允許馬戲團的表演散場後，讓小氪到戲團玩會嗎？我保證！它絕不會給大家添麻煩。”

約翰沒一口答應少年，“馬戲團並不歸我們所有，瑪麗和我首先問過團長後，才能給您答複。”

“好的，”少年點了點頭，倒不強迫約翰·格雷森一定要去做到，反而還無比體貼，“先生，您的團長要是不同意也沒關係，順其自然。”

自卡爾從樓頂下來，一直觀察他的迪克安靜地等兩人講完，然後乾脆的插話，“你的腳受傷了。”

他對卡爾說：“還在流血。”

所有人視線落在他們沒注意過的腳部，屬於睡衣款式的單薄褲腿下，鮮血正順著赤、、裸的雙腳蜿蜒而下，滴落在潮濕的地麵。

“你需要包紮！”

有些經驗的瑪麗正要蹲下查看卡爾的傷勢，白犬背上的少年卻讓狗狗帶著遠離了他們，他把腳藏在小氪的毛發裡，不自然說：

“沒事，隻是小傷。”

“可——”

“沒什麼事，”卡爾打斷說，“我們下次再見，先生，女士。”

再一次拍拍小氪，它心領神會地朝小巷外邁步。

“這個星期六，我們會有一場表演。”

卡爾即將離開前，約翰忽然開口，他把馬戲團的位置告訴少年，“不管您來不來，我們都會為您留下觀看的位子。”

聞言，卡爾側頭看了他們一眼，勾起嘴角，微可察地略微頷首，接受他們的邀約。

和父母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沉默半路的迪克小聲問：“我是不是搞砸了？”

瑪麗撫摸一下孩子的頭頂，知道迪克在為什麼自責，“怎麼會呢，我的小知更鳥，他不也答應會來觀看我們的表演了嗎？”

母親的安撫還是有些效果，迪克望向馬戲團的方向，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幾天後的表演裡好好表現！

……

等到小巷裡隻剩那暈倒的幾個劫匪。

蝙蝠俠從隱藏的地方現身，耳朵裡的通訊設備不斷傳來管家難以掩飾的震驚，“老爺，你真該回來親自看看那個錄像，上帝，他飛起來了！”

“還有那隻白犬！”

采集好卡爾·艾爾遺留的血跡，蝙蝠俠低聲回複：“我知道，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