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輕易察覺自己稍縱即逝的情緒,卡爾驚訝地看著布魯斯,從對方挑眉回視下點點頭,後者得到他的默認後繼續問:“為什麼不回去?哪怕旅行再好,但見到自己想念的人才更重要。”
這一次,卡爾陳述的聲音依然無比平靜,隻是隱約有些含糊,“……他們……全不在了。”
“出了什麼事?”有錢的闊佬像是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詢問,明知揭人傷疤很不對卻耐不住好奇,“我是說,你的家人們?”
“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同時,屬於布魯斯的另一部分在對卡爾所說的每句話做著評估。
卡爾·艾爾比布魯斯預想得更容易溝通,或者簡單地說,一個常識缺乏的人能從紐約一路順利來到哥譚,排除那位至今沒有發現的同夥和承擔護衛職位的白犬,這一路,卡爾迄今為止遇到的一定都是好人居多,不然,深刻品嘗過人性惡劣的他不可能如此沒有防備心。
卡爾麵對布魯斯提出的問題幾乎有問必答,但值得一提的是還沒愚蠢到真的什麼都說,毫無保留,他被問到一些關鍵的重點也會含糊地帶過。
就像現在——
“爆炸。”
在回答家人怎麼死的這個問題上,卡爾的謊話要比其他的謊言說得自然,旅行的路上,他已經回答了不知多少遍,“一場爆炸帶走了他們,隻有我活了下來。”
這句是謊言。
心中給出判斷,如果能有其他渠道獲取信息,也不會揭人傷疤的布魯斯低聲說:“我很抱歉。”
點滴很快輸完,一位護士進來幫卡爾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等那位護士離開,布斯看了一眼時間,決定結束談話,“我還有個約會要去,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有問題按床頭的呼喚鈴。”
布魯斯即將走出病房前,卡爾鄭重地向他承諾,年輕人的眼裡有著像是要去拯救世界的堅定,“韋恩先生,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給我的工作。”
聞聲回頭,年輕人堅定的樣子像是取悅了他,布魯斯開玩笑說:“那就每天給我畫一幅畫,讓我看見你每天打理花園的勞動成果。”
他前腳剛走,病房緊閉的窗戶被推開。
小星費力地用行動不便的機身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強行擠進房間,緊接著嘟囔:“真想不明白,你怎麼和這個奇怪的家夥認識。”
“奇怪的家夥?韋恩先生嗎?發生了什麼?”
小星作為高智能的AI很少發表對一個人的看法,能讓被它稱呼“奇怪的家夥”,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AI努力讓自己聲音有些情緒的起伏,希望能以此表達出它對布魯斯·韋恩所做之事得驚訝,“你暈倒後沒過多久,他開著直升機帶人把出租屋的門直接鋸開!”
“拉奧啊,如果不是我和小氪藏得快,我們就要被地球人發現了。”
卡爾的關注重點不在AI擔心的那方麵上,“他把門鋸開了?”
“已經成了兩塊木板,”AI說完,發現卡爾最擔心他們要對損壞的門進行賠償,它又趕緊說道:“之前的雖然壞了,但韋恩先生給我們換了一個新門,而且比之前更智能。”
卡爾鬆了一口氣。
年輕人無聊地躺在病床,跟AI說著稀碎的瑣事,“現在剩的錢隻夠我們交房租,如果還要維修門,交房租就不夠了。”
“我現在已經找到工作,”卡爾微不可察地停頓一瞬,他小心觀察AI的反應,看到對方隻是不改平靜的懸浮後心裡有些失落,“等下個月,我們在哥譚的生活就能穩定,到時我們可以買些地球人的食物嘗一嘗,來這麼久,還不知道地球人的食物是什麼味道。”
醫院安靜的走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AI飛到門口,藏在一個外麵人看不見的角落,幾個呼吸過後,它飛回病床邊,“一個壞消息,我想你一定想知道。”
“什麼?”
“布魯斯·韋恩被綁架了,就在剛才,這個醫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