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是在問自家老爺。
管家放下手裡的麵包,溫和詢問年輕人:“早餐還合您胃口嗎?”
“……很不錯。”
卡爾根本吃不出好壞,所以略顯生硬地答複。
其實,他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消失已久的阿爾弗雷德,因為比起在這裡食用早餐,卡爾更想儘快地工作,“我什麼時候能去打理花園?”
阿爾弗雷德為卡爾換了餐具,他發現當自己出現後,年輕人似乎有些局促和緊張:“不必著急,艾爾先生,等吃完早餐再去也不遲。”
弄完自己該做的事情,阿爾弗雷德打算離開。
卡爾忽然抓住管家的衣角,因為坐著輪椅的原因,他仰頭看著阿爾弗雷德,看起來異常緊張,“潘尼沃斯先生,關於當您助手這件事,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說。”
“工作的時候,我能不脫衣服嗎?”
“為什麼這麼問?”
阿爾弗雷德下意識地看著布魯斯,以為他把一些奇怪的知識傳授給了這個年輕人,後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做。
“我之前找到過幾份工作,他們都需要我脫衣服,然後和一些人進行一種叫‘做·愛’的運動,我拒絕了他們。”
背景是布魯斯被嗆到的咳嗽聲,卡爾渾然不知自己平靜說出了怎樣的事情,他看上去很為難,“我答應過朋友,絕不能在任何人麵前脫衣服,所以——”
“我明白了,”阿爾弗雷德點點頭,接下來的話使年輕人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艾爾先生做的很對,請放心,打理花園不需要脫衣服。”
管家停頓一下,沒忍住開口繼續提醒年輕人,“下次再有陌生人和您提出這個要求,還請堅定拒絕,然後報警。”
麵對阿爾弗雷德釋放的善意,卡爾懵懵懂懂地收下。
同時,也讓年輕人產生新的疑問。
布魯斯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做·愛是什麼運動呢?”卡爾的嘴比布魯斯的反應還要快,用和那晚在公寓裡一樣的困惑看向身邊的兩位地球人。
做·愛要脫衣服。
但卡特說過不能在任何人麵前脫衣服,而且潘尼沃斯先生剛才提醒了,以後遇見提出這種請求的人就要報警,氪星人不管怎麼想都覺得是一件不好的事。
阿爾弗雷德無法回答卡爾的問題,他利用烤箱裡還有東西在烘焙的借口,將獨處的空間歸還給兩人。
於是,解決氪星人疑問的重大任務再次來到布魯斯·韋恩身上。
哥譚的闊佬——一位有名的花花公子放棄掙紮,儘可能以簡潔的方式進行闡述:“做·愛是一種雙方相互熟悉,彼此深愛,並且都是出於自願才能進行的……運動。”
“我明白了。”
卡爾說著,靠近布魯斯。
有過之前的經曆,年輕的韋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但這一次,卡爾沒有做出親吻的舉動,而是探出手,用指腹輕輕描繪起朋友英俊成熟的麵容,他記得以前卡拉就喜歡這麼做。
“如果是布魯斯——我的朋友,我願意讓你對我做任何事情。”
沒有絲毫繭子的指腹像羽毛一樣柔軟,它劃過唇間、撫過鼻梁,輕蹭著眉眼……布魯斯感覺到久違的寧靜、輕鬆,所有疲倦也在這一刻消弭。
忽然,卡爾觸電般縮回手,臉上一片空白。
在後者疑問的目光下,他語氣僵硬地小心問:“布魯斯,你……你最近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偵探絕不會看錯,再說這句話時,卡爾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異。
一隻手摸著長出胡渣的下巴,男人認真思索,“連續幾天在做同一個夢,但夢醒後,總是記不清夢見什麼……這個算不算?”
卡爾皺起眉頭,含糊不清地喃喃道:“這不可能……怎麼會……”
布魯斯奇怪地問:“你怎麼了?”
哪想到話音未落,卡爾的另一隻手“啪”地捧住布魯斯臉龐。
突然變得奇怪的外星人抓住布魯斯的臉,把人從椅子上拉起來,布魯斯不得不將雙手撐在年輕人輪椅的兩側,任由卡爾讓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
他們睜著眼睛,相互對視。
“卡爾,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布魯斯握住臉龐邊瘦削的手腕,再一次,詢問做出這一係列怪異舉止的朋友。
“共鳴……這聽著很不可思議,但從你身上,拉奧在上,我感應到隻有氪星人之間才存在的共鳴。”
此刻,卡爾心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複雜濃烈,他揪住布魯斯衣領,讓剛想直起身的男人不得不繼續俯下身,“你怎麼會是——”
布魯斯將手搭在卡爾肩上,像是在安撫他過於激動的情緒,嗓音低沉平靜,“一定有哪裡搞錯了,卡爾,我非常確定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地球人。”
鬆開緊緊攥在手裡的衣領,平複情緒的卡爾與布魯斯拉開距離。
“……很抱歉,但我現在,必須回一趟家。”
“我和你一起去?”
卡爾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他需要小星對布魯斯做一個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