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哈羅德。”

紐約街邊的一家餐廳，哈羅德·芬奇難得休息日被突然造訪的女士打破。

根微笑著，衝他一歪頭，帶來麻煩將至的危險氣味，“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閒暇的早餐時間結束，芬奇收起手中還沒來得及閱讀的報紙，“這與我有關係嗎？”

“至關重要，它與我們的一位朋友相關。”

根將一起帶來的文件交給芬奇，這次壓低了聲音，如同在說起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說道：“關於我們的神奇男孩。”

文件袋裡隻有幾張照片和一袋白色粉末。

第一眼看去，芬奇便意識到手裡拿的是什麼，他把文件收起來，今日第一次覺得這個位於角落的就餐位置還不錯，“你找到那些水晶在哪兒了嗎？”

她搖了搖頭，“還不確定，但比起對水晶的去向一無所知，何嘗不算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什麼？”

根把雙手放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逼近對麵的芬奇，“還記得你曾經如何評價我們的神奇男孩嗎？”

哈羅德·芬奇沉默著，不發一言。

根替他做出回答：“一個美麗，凶殘，危險的怪物。”

“你曾經充滿警惕……”根的聲音滿是關於那個時候的喟歎，她繼續說下去，“再讓我們看看現在，你們馴養了一頭怪物，給它披上一層人類皮囊，從而蛻變成‘人’，一個他，你們把他教導的很好，禮貌、善良，可以完美的混跡在人群中不被發現。”

“他是一個好孩子。”

芬奇突然間開口，可在說完後，接著痛苦地閉上眼睛。

一個外來入侵者在腦中蘇醒，那個來自地球之外的陌生意識已經沉睡了足夠長的時間，直到現在，因為格羅夫斯女士帶來的文件裡的東西緩緩醒來。

根專注的觀察他的狀況，眼中透出一股憐憫，“哦，哈羅德，我們的神奇男孩當然是一個好孩子，但在此之前，你們還記得他做過什麼事嗎？”

她的聲音仿佛擁有一種魔力，將努力對抗另一個意識的哈羅德拉回初見卡爾·艾爾時的場景。

遮蔽月亮的烏雲散去，皎潔月光穿過破裂的玫瑰花窗，照亮了那座黑暗，幽靜，充斥著血腥味的教堂。

舉行祭祀的高台之上，月光所能觸及的地方。

少年隨意地坐在高處的危險邊際，未著寸縷，略微卷曲的漆黑長發淩亂地披散在身後，與月光下蒼白如同冬夜積雪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他”側頭凝望著兩個闖入禁地的人，□□的雙腳踩在冰涼地板，走進暗紅的血泊，留下一個個血色的腳印，“他”無所畏懼地站定在兩人麵前，額頭貼在特工舉起的武器上。

少年伸出手，沾染血跡的掌心之中是啃食到一半的——

芬奇無動於衷地陳述，“他在進食。”

“進食，”根重複一遍，輕輕笑了一下，“對他來說，感染那些東西的家夥們隻會成為食物，這就是我要說的壞消息，哈羅德，永遠不要小瞧人類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他們往往喜歡對一些未知的存在做出危險的嘗試。”

聯想之前見到的那袋粉末，芬奇隱約意識到根要說出的壞消息是什麼。

根說道：“有一批水晶在幾經輾轉下流入哥譚，而那個地方——老天，我又該說什麼好呢？該稱讚哥譚人傑地靈嗎？一群自作聰明的家夥將它磨成粉末，混入毒品裡售賣……那些蠢蛋根本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

……

“我可以確定——”

“那就是你的錯覺，卡爾，我的主人，這些天你太累了。”

外形奇特的黑色機體飄在半空，以一種居臨高下的方式審視下方的男人，同時不忘回答卡爾的問題，冷淡的合成音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而作為這場爭執的中心，布魯斯·韋恩明智地保持沉默。

AI習慣性地轉著圈飛動，這一次卻是用他們的母語展開對話，“那場爆炸——氪星的毀滅，你比我們都清楚這一點，他們死了，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卡爾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來反駁AI，但事實是，沒有人能夠在氪星的毀滅中幸存，他存在這裡，就是那場毀滅的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