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平靜的語氣有了一些波瀾，“他把我們——他認為的朋友和弱小的人們，當成了孩子？”

“隻是一個比喻，先生，或許艾爾先生的情況還沒這麼壞。”

陷入沉思的偵探置若罔聞，“而他，就是那個絕不會傷害、欺騙孩子的父與母。”

阿爾弗雷德再次補充，“以及一個保護者。”

回憶結束。

如果卡爾沒有撒謊，那麼卡爾的記憶本身是否存在問題？

耳邊傳來卡爾說話的聲音，布魯斯側過頭，對上一雙包含歉意的眼睛，“我恐怕對氪星的了解還沒對地球的多，所以，很抱歉，我也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彆為此感到自責，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布魯斯安撫完愧疚的年輕人，講起卡爾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在你失去意識後，那些霧霾眨眼間消散，倒在地上的襲擊者化成黑色液體融入地麵——老天，那場景你絕對不想看到第二次。”

卡爾環顧四周，終於發現一件事，“……我的輪椅呢？”

“和那些家夥一起消失了，我不得不背著你到處跑，才找到這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卡爾側耳聆聽，一片靜默的世界似乎再無除他們以外的任何生物，他奇怪地問：“這裡很安靜，我以為隻有我們兩個……還有其他東西存在？”

說起這個，布魯斯皺起眉頭，似乎很懊惱，“走在外麵，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也可能是我多疑，我還覺得有東西就徘徊在四周，向我們接近，但怎麼找都是毫無發現。”

仿佛躲在暗中窺探的視線無處不在，布魯斯反複試驗，發現躲進建築裡會比走在大街上好受一點。

聽完布魯斯的講述，年輕人垂首沉默片刻，忽然解釋道：“我的輪椅……那上麵有小星安裝的類似你們的定位一樣的裝置，那個讓我在無論什麼地方，小星都可以通過它找到我的位置，與我保持聯係。”

“真不愧是來自外星的高科技，”布魯斯驚歎過後，搖頭惋惜，“如果沒有失去你的輪椅，它一定能帶給我們很大的幫助。”

卡爾什麼也沒說，腦內回想著今天遇到的事情——失蹤的老鮑勃和格麗達，發生衝突的酒吧和被刪除的監控，從始至終表現奇怪的哥譚，還有把他們帶來這個世界的大霧。

一個接一個地發生，看似巧合，毫無關聯，真的就沒有聯係嗎？

一定有他們不知道的重要信息。

還有氪星……

不，現在不應該思考這些。

卡爾使勁甩一下腦袋，不讓自己分神，他們現在的任務應該是找到出去的方法，迪克和提姆還留在餐廳等著，哥譚的晚上並不安全。

但願我們回去前，小氪可以保護好他們。

“外麵所有地方都是這樣？”卡爾問布魯斯，“來自各個不同城市的建築拚湊到了一起？”

“無一例外。”

卡爾又朝外看了看，布魯斯注意到他頻繁看向同一個地方。

順著視線望去，隻見一個普通的很不起眼的高樓。

布魯斯問：“你有什麼發現？”

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卡爾對朋友請求道：“可以帶我去一趟外麵嗎？”

布魯斯樂意效勞。

他們離開安全屋，然後右拐，下樓，兩人的視野被大片紅色填滿。

“就在那裡。”

卡爾抬手指向前方。

那是接近韋恩塔的一個地方，頂端有一個巨大球狀物體的高樓旁，外觀在哥譚隨處可見的建築物保存完好地屹立在那，看起來普通平凡，並沒什麼值得特彆注意的地方。

“我不會認錯，那是喬的實驗室。”

肩上的年輕人無意識收緊抱住布魯斯脖子的臂彎，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側的皮膚上，卡爾的聲音雀躍輕快：

“喬喜歡在實驗室放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在那裡，也許我們能找到出去的路！”

……

AI收到了電子郵件。

在它剛剛寫完《夜翼與火鳥》後，電腦上隨即蹦出收到郵件的提示。

發件人不是彆人，正是小主人在紐約遇見的朋友。

從離開紐約後，小星與他們暗中保持著聯係。

發來的郵件隻寫了短短一句話：

“基列克斯，我們需要見一麵，儘快。”

臥室響起玻璃破碎的聲音，夾雜著小氪急躁的低吼，AI迅速離開電腦，前去查看情況。

出去前威風凜凜的白犬此時變得狼狽不堪，裂開的傷口染紅了雪白的毛發，它衝AI不斷發出焦急的吠叫，AI瞬間分析出發生了什麼。

而在同一時間，它與卡爾輪椅的鏈接突然斷開。

族群在這顆星球上複蘇，他們找上了母星（Mother）。

他們血脈相連，他們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