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香花的花瓣在輕風中搖曳,顫顫巍巍,在崇越這個男人的手中,更顯得可憐可愛。
比起接過這朵花,墨夷音更想問的是,“你怎麼在這裡?”
千碧築在歸元宗是一處禁地,即使墨夷音出關,千碧築的迷陣也解開了,但是“歸元宗西北角那片竹林不能進去”的印象還停留在大多弟子的心中。
三尊也知道墨夷音要好好休息,怎麼會讓崇越這個和歸元宗沒什麼關係的人來千碧築,還來到了她的竹屋附近?
“我在客房睡不著,隨便走走。”
崇越回答的理所當然,絲毫不提他專門找歸元宗弟子詢問千碧築在哪兒,又故意在竹林中繞了許多圈的事情。
“是嗎?”
墨夷音心懷疑惑,客房和千碧築各在歸元宗的兩端,一個西南角,一個東北角,隨便走能走到這裡來,倘若說不是故意的,那便是說明崇越這家夥乃是個路癡,所以才有此相遇。
墨夷音不願意把崇越想的太壞,畢竟這人曾幫了歸元宗,救過歸元宗的弟子。
“給你。”
崇越堅持不懈的把花往前舉了舉。
“多謝你,落花逐水,你還是將它放回去吧。”
當時墨夷音順著溪流走,也隻是受當時風清月白,木香幽然的氣氛所染,一時心有所動,可是看到崇越,那點悠遊的心情便沒有了。
綠竹搖搖,葉影婆娑,墨夷音聞到清雅的竹香和一股略帶苦澀的清香,仿佛是從麵前的崇越身上傳來的。
崇越見墨夷音不願接花,微微側身,長臂一揚,那小小的花朵立刻順著溪水漂流到竹林中,沒了影子。
“天色已晚,劍君應該回去休息了。”
墨夷音不知此人如何來到千碧築的,但她作為歸元宗的主人之一,理應送崇越回客房,便道:“若是劍君不記得回去的路,我可以送劍君一程。”
“這裡的月色很美,我想多留一會兒,希望前輩不要介意。”
崇越客客氣氣的說道,好像他真的是因為這裡的月色動人才留下來一樣。
“那你自便。”
說罷,墨夷音轉身離開。回到竹屋前,她向崇越的方向瞧了一眼,見他仍舊站在那裡,沒移動過半分,心裡躊躇,自己的行為是否有些過分。
崇越是歸元宗的客人,她讓客人在外邊站著,自己卻在屋內休息,這豈是歸元宗的待客之道?
轉念一想,是他自己願意站在外麵,不想回客房休息,這難道也要怪在她頭上?
有些人,放著好好的房子不住,偏要餐風飲露,這也怪不得誰。
墨夷音想到此,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睡了。
而崇越在外麵站了一夜,露水濕了外袍,他卻望著竹屋,渾然不覺。
直到扇回雪和安若貧找來,在竹屋外麵喊,“阿音,不好了,崇越劍君失蹤了!”
墨夷音打開門,奇道:“他昨晚沒回客房?”
“今天我和小若一早去客房找崇越,但是——”
扇回雪話說到一半,卡了殼,紫衣玉帶的男人站在離他不不遠的地方,還行了個禮,“扇尊,安尊。”
“你怎麼會在這裡?”
扇回雪搞不懂,當時是明心見親自送崇越去的客房,晚上小宴是他送崇越回去的,怎麼一轉眼,崇越來了千碧築,要知道,光靠走,從客房到千碧築也得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
“昨日我閒來無事,散步到了此處,正巧見這裡萬竹碧濤,不忍離去,便在這裡駐留了一夜。”
“是嗎,原來如此。”
崇越看似說的有理有據,實則扇回雪和安若貧都不信,他們不是墨夷音,在為人處世上,比墨夷音更明白,這分明是崇越想接近她才找了這麼個借口。
扇回雪暗自思忖,這難道就是一見鐘情的魅力?喜歡姑娘就大半夜在人家屋子旁邊守著,他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安若貧咳嗽兩聲,“師姐,打擾你了,我們這就帶崇越劍君回去。”
崇越的行為在安若貧看來,宛如一個登徒子,如果不是他救了歸元宗弟子,以及想讓他保護師姐,單憑大半夜在師姐房屋守一夜的行為,他絕對會把他趕出歸元宗。
“誒——小若彆急,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崇越劍君。”
扇回雪笑眯眯地道:“崇越劍君,不知你可願意助人為樂,幫幫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