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太多,覆天找了個大鍋,將那一包袱葉子煮水,挨個給中毒的魔族喝了。沒過多久,這些魔族醒來,都有些詫異,他們不記得自己發瘋時乾過什麼,隻記得那陣莫名的紅霧。
覆天和收日救回來的魔族不多,因為有很多魔族在發瘋的時候死了。
攻擊歸元宗時沒折損一兵一將,反而在這小小的百草樓吃了大虧。
覆天自成為魔族的護法以來,從來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然而再糾纏下去他們想要的也未必如意。
與收日商議之後,覆天等人痛快地離開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向墨夷音等人道謝。
“他還挺有禮貌的喵。”
墨夷音淡淡地說:“狼子野心的人慣於用溫良的外表偽裝自己。”
她見識過魔族的陰險毒辣,深知表象上的道貌岸然是為了隱藏他們惡毒殘暴的本性,就像當年那個殺了她師兄的人,不惜用極端的換血法隱藏自己身體上的魔紋,利用師兄的同情心,騙他喝下毒藥,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師兄死在自己麵前。
狠毒狡詐的魔族是最不值得信任的,當年的那件事她已經吃夠了教訓。
“是哦,奚歲生的龍血樹都死了。”
小家夥歎息了兩聲,可目中不見任何惋惜之色,似乎隻是在陳述這個事實而已。
東林此時忽然跑來,喜道:“師兄他們沒事,我找到他們了。”
東林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均穿著和他一樣的紅衣白裳,衣服都有些亂,精神倒是還好。
崇越恰好也醒了,他睜開眼,眼神中還有些茫然,看到墨夷音後頓時想起之前和墨夷音的約定,立刻起身,急忙道:“墨夷,魔族他們——”
“我都知道了,魔族已經離開了。”
墨夷音道。
少年抱臂,解釋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見崇越隨著他的話放鬆了神色,朝東林的方向努努嘴,說道:“喂,他們是怎麼回事啊,你還沒說清楚呢?”
原來那龍血樹的紅霧散開來時,崇越是最先察覺到不對的,所以他當即放出了一道恢弘劍氣,迷惑了在場魔族的視線,禦獸宗的弟子被他送離此地,或許是因為運動劍氣時不小心吸入了紅霧的緣故,身體氣血上湧,恰好魔族的追了上來,他便讓禦獸宗的人先走,自己留下來對付魔族。
後來再醒來看到的就是墨夷音他們。
剛才那一戰,崇越受傷頗重,解釋完之後,體力不支,身形稍微晃了一晃,眉間也有倦怠之色。
見此情景,穀槐連忙上前攙扶,“此次多虧了崇越劍君相救,不然我們此時焉有命在。”
穀槐和他的師兄弟們在被崇越相救,躲到樹林中後,便一直為崇越而擔憂,然自知技不如人,上前幫忙不過是拖人後腿,所以才在樹林中一直等待,直到東林找到他們,告知崇越劍君的幫手來了,又怕亂上加亂,再樹林中多等了片刻,這才跟東林回來找崇越等人。
崇越救了禦獸宗弟子的命,穀槐自是感激萬分,主動上前扶著充劍君,要儘一儘綿力。
崇越卻是不經意地讓了一讓,恰好避過穀槐的手,他氣正凜然,“諸位放心,我沒事。同是修道之人,若是眼睜睜看著你們命喪魔族之手,我也無顏活在這世上了。不過此次要多虧了墨夷姑娘幫忙,才使那些魔族甘心退走,她是歸元宗弟子,也是爾等的前輩,你們要謝便謝過她吧。”
穀槐也聽東林說過是一位使刀的姑娘救了他,初時他還好奇,不曾聽過這般人物,長相極美又刀術卓絕,隻知道攬劍閣的玄冰劍主霍芷是個劍法高超的美人兒,在各門派中頗有聲名,但是不曾聽人說刀法厲害的女子。他順著崇越的話往那邊一瞧,當即愣了一下,心中道:好個姑娘,說是天仙也不為過。
跟著他的那幾個禦獸宗的弟子更是不得了,一個個沒什麼定力,看傻了眼,隻覺得今生從來沒見過像墨夷音這般絕色的姑娘。
墨夷音淡淡瞧了他們一眼,那澄若秋水、冷然如冰的目光在眾人心頭滑過,頓時禦獸宗的弟子一個激靈,為自己看人家的容貌看傻了羞愧萬分,紛紛低下頭來。
隻有穀槐還能大大方方地向墨夷音道謝。
“同道有難,合該相助,我並沒做什麼。”墨夷音說,“你們既然是禦獸宗的弟子,那便儘快離開這裡吧,百草樓不是外人能進的地方,若是不小心再觸動這裡的機關,不一定有人來救你們。”
穀槐看了幾眼和他一起來的同道,均是滿麵塵土,衣衫破損,身上也有好幾道傷痕,正像這位前輩說的,如果不是有人救他們,恐怕他們早就死在魔族的手下了。
“前輩說的是,我們這就離開。”
再次謝過兩人的救命之恩後,穀槐和幾個弟子便要離開。
崇越此時忽然道:“墨夷姑娘,我身上有傷,不宜妄動,恐怕要勞煩你將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墨夷音無需多問,立刻明白了崇越的意思,雖說魔族的護法和大軍已經離開,難保他們不遵守誓言,殺個回馬槍,禦獸宗的這幾個弟子的修為都屬一般,若是在撞上有備而來的魔族,恐怕要再入虎口。
想至此,墨夷音道:“你說的不錯,那便由我送他們一程,你在此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