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奪了鞭子,少宗主的驚愕心中的驚愕可想而知。他的父親是禦獸宗宗主,他自小頗得父親的寵愛,宗中豢養的大部分靈獸都是任他驅使,除了幾位禦獸本領極高的獸師和脾氣不好的妖獸,他略給上幾分麵子,大部分弟子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也不以為意,仗著自己少宗主的身份在弟子中間呼風喚雨,驕矜自傲,處處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少宗主橫行慣了,麵對一些低階弟子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後來被人教訓後收斂了不少,但是這次他抓到穀槐過夜不歸,且沒有向宗門報備,有了光明正大教訓人的理由,未想到鞭子剛剛出手,就有人空手奪了自己的鞭子。
他又是驚愕又是憤怒,同時還有些好奇,這些弟子的修為什麼時候這麼高了,莫不是從哪裡吃了能提升修為的寶貝。
要知道,他那鞭子可是父親特地從一位高人手裡得來的天石之精加以堯山之火鍛造而成,使用時鞭子的表層會附有一層淡淡的鎖靈光,打到人身上,皮開肉綻隻是小事,受了此鞭的人身上的靈力會在一瞬間散去,尤其是像禦獸宗這些低階弟子,靈力需要半個月才能恢複。
這鞭子不可謂不狠毒,修行之人沒了靈力,那便是任人宰割的砧板魚肉。
因此當少宗主看到是一個容貌極美的女子接住他的長鞭時,不由得愣了下。
那少女碧衣雪襟,負一把長刀,手中奪來的鞭子依舊閃著異色光彩。
這鞭子即使是少宗主這個主人,也從不在它閃光時徒手拿著它,因為鞭子上的鎖靈光直接接觸會使人的身上的靈力在一瞬間散去,而那少女麵無異色,仿佛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少宗主眼神一凜,隨即判斷這個少女絕不是他能隨便招惹的人。
隻是,像她這樣的人是如何和那幾個低階弟子扯上關係的,為什麼會為他們出頭?
少宗主從白虎上一躍而下,像一朵紅雲似的落到墨夷音麵前。
其他坐在追風獸上的弟子也紛紛下來,站到了離少宗主的身後。
墨夷音見到少宗主躍下的姿態,暗自點頭,憑他這手輕身功夫,也知道是名家出身了。
更肯定是禦獸宗宗主的兒子,墨夷音道:“令尊向來寬宥待人,為何你作為他的兒子,卻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便要打人?”
少宗主不知麵前少女的底細,見她話中仿佛認識自己父親,可是他從未聽見父親說過認識這麼一個女子,問道:“在下葉自矜,家父是禦獸宗宗主,姑娘認識我父親?”
“多年前我曾見過令尊,那時令尊尚未婚配。”
墨夷音想起當時師父對禦獸宗宗主的調侃,“一個整天隻知道和妖獸混在一起的修者,最後說不定要和妖獸過一輩子啦,你說他喜歡的是毛茸茸的黑豹還是光滑冰涼的泥鰍呢?”
禦獸宗正好站在師父的身後,他眉毛動了動,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是隻會說話的妖獸,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過一輩子。”
後來,她們離開禦獸宗後,禦獸宗宗主的事就鮮少聽聞過了。
她祛除體內的寒氣後,忙於複仇,再聽見扇尊說禦獸宗宗主成婚一事,已經是很久之後了。
聽見墨夷音說認識自己的父親,葉自矜不敢大意,修者的年齡不能以外貌來判斷,這少女看著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然而卻說認識自己的父親,少說活了四百年了,隻看年齡也做得了他的長輩。
葉自矜解釋道:“這幾個弟子不遵宗規,擅自離開宗門,我方才出手不過是為了教訓他們,小懲大誡而已不知前輩名號為何,既然前輩是師父的舊友,不如順便和在下回禦獸宗一趟如何,想來父親見到故人一定是很高興的。”
葉自矜這話存了試探的意思,少女隻說認識自己的父親,可人的一張嘴最會騙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話真真假假,誰分得清。
如果是父親的仇人,正好帶回宗裡去,來個甕中捉鱉。
墨夷音沒有葉自矜那麼多想法,說道:“不必了,我有要事待辦,就不隨你回禦獸宗了。我且問你,你在宗中是管著執法長老的事嗎?”
葉子衿覺得這少女咄咄逼人了些,隻是他自己的鞭子還在人家手中,也沒有把握打得過人家,老老實實道:“沒有,我是——”
“那就是了,不管這幾人犯了什麼樣的錯,總該讓他們說清事情緣由,再由執法長老判定該如何懲處,少宗主此舉,卻有泄憤之嫌。”
“怎麼會呢?”葉自矜乾乾笑道:“我不過給他們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再說,他門隻不過是普通的低階弟子而已,我有什麼好嫉妒他們的……”
“你的教訓是把人的一身靈力打散,叫人遇到危險也不能反抗嗎?那這教訓未免太重了些。”墨夷音覷他一眼,見他雖然態度恭敬,卻目光遊移,分明有幾分輕視,心想這畢竟是他宗的事情,自己即使插手,也不能叫這人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