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眉頭一皺,顯然覺得這少女太刁蠻了,可是藥在人家手裡,人家想給便給,不想也搶不得,阿律氣哼哼地站到一邊,不說話了。
墨夷音事關自身,麵上還是泰然自若,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奚藥師和她的師父狐鳴書乃是好友,奚藥師既然不在,便是這少女做主,少女不願意給,她亦不能強求。
崇越站不住了,說道:“我等是真心求藥,看在剛剛墨夷姑娘幫閣下趕走了魔族的份上,望閣下不吝賜藥。”
“就是啊。”阿律補充道:“你剛才給那群魔族的時候不是挺大方的嗎,怎麼輪到我們就這麼小氣!”
少女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
墨夷音立刻道:“前輩,阿律是一時著急,並非有意冒犯,還請前輩恕罪。”說罷,拱手作揖,以示賠罪。
崇越跟著道:“前輩,這人性格魯莽,行事從來不過腦子,前輩大人有大諒,饒過他這一回。”不著痕跡地瞧了阿律一眼,似乎在責怪阿律多話。
阿律的臉上掛不住,他轉頭看看墨夷音,又瞅了眼崇越,不情不願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的。”
少女點頭,算是接受了少年的這份道歉。
“究竟要怎樣,閣下才願意把藥給我們呢?”崇越問道。
他已經知道墨夷音下山的原因是什麼了,大概是因為神魂上的傷,所以來百草樓取藥,隻要拿到了固魂丹,那麼這次的任務也算結束了。
他答應了三尊要好好照顧墨夷音,當然要竭儘全力地幫墨夷音達成目的。
這少女說話時一派天真作態,然而又頗有原則似的,即逝聽奚藥師的話,或許可以從奚藥師那裡入手。崇越很多年前曾經來過百草樓,和奚藥師見過,想著該如何從奚藥師處下手時,忽見墨夷音身子晃了一晃,伸手扶住了額頭。
崇越忙搶上前,接住了暈倒的墨夷音。
懷中的墨夷音雙眸緊閉,眉頭緊蹙,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崇越下意識以為是墨夷音是神魂上的傷發作,立刻往墨夷音的體內輸入靈力,希望能幫她穩固神魂,這時阿律也湊了上來,當即忍不住叫起來,“神仙姐姐,你——”
墨夷音此時卻眨了眨眼睛,嘴唇翳動,用口型道 :“我沒事。”
阿律腦筋轉的最快,一笑之後臉上立刻擺出了傷心絕望的模樣,“神仙姐姐,你不要死啊,明明是你打退了魔族,還救了我們那麼多人,我還沒來及報答你呢。”
崇越已然明白墨夷音打得什麼主意,不過他不像阿律那樣放得開,臉上也是擺出一副沉痛的樣子,“墨夷姑娘,我有負三尊之托……”
少女不知其中根底,真以為是墨夷音是命不久矣,躊躇了一會兒,便打開了結界,說:“你們進來吧。”
三人見目標達成,崇越先抱起墨夷音,隨著少女走到百草樓中,阿律緊跟其後。
而等到了屋裡,墨夷音睜開了眼睛,崇越順勢把墨夷音放下,少女甫一回頭,便見墨夷音站在中間,崇越和阿律一左一右,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氣道:“好啊,你們騙我!”
“這也是不得已為之,請姑娘恕罪。”墨夷音知道此舉確實不妥,但她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出此下策。曾經奚藥師見到暈倒在自己家門前的人是一定要救的,也不管什麼“農夫與蛇,東坡先生和狼”的故事,隻要讓她的藥一沾,莫說是狼和蛇,大象也得被她毒暈。
那時的奚藥師比較喜歡拿撿到的人試藥,試藥的人最後雖然傷都好了,但是試藥的過程都是一萬個不想再回憶,以至於奚藥師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因此遇到一些在自己門前求救的人,奚藥師都會讓他們進百草樓,為他們診治。
如今看來,奚藥師雖然不在百草樓中,可是這個傳統倒是沿襲下來了。
少女氣哼哼地,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這三個人,如果這三個人是在結界外,她躲進屋裡,誰也奈何不了她,偏偏自己被他們哄騙,放了他們進來,想要讓他們出去就很難了。
少女怒視他們一眼,說道:“哼,我打不過你們,也說不過你們,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是不會把藥交給你們的。”
墨夷音甚是無奈,如果一直裝暈,任由少女檢查,到時候少女發現自己是在騙她,隻怕會更生氣,現在看來,早一刻晚一刻也沒什麼區彆。
阿律道:“你不說就以為我們沒辦法了,丹藥肯定放在這屋裡,我們把屋裡翻個底朝天,還怕找不到丹藥嗎?”
“強盜,土匪,壞人,我不要理你們了!”少女嘴一癟,居然哇哇大哭起來。
阿律本意是隻想嚇嚇她,沒想到把這少女惹哭了,三人都沒有什麼哄女孩的經驗,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誰也說不出話來。
墨夷音是最懵的那一個,她沒想到一句話而已就把少女弄哭了,眼見少女越哭越大聲,墨夷音隻好退到屋外,說道:“你不要哭了,我們不會逼你交出固魂丹的。”
崇越和阿律也一起退到了屋外,沒想到少女還在嚎哭,一邊哭一邊道:“你們走,你們離開百草樓,我不要看到你們!”
少女苦著推墨夷音往百草樓外走,她力氣並不大,可是墨夷音又怎麼能拒絕她,任由少女把自己推出了結界的範圍。
等三人都到了結界的範圍外時,少女哭聲霎時停止,得意地對他們一笑,“你們被我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