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發癢的阿律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撓,一邊說道:“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癢。”
崇越垂手而立,若是細看能發現他眼底一點幸災樂禍的笑意,他麵上冷淡,“誰知道呢,或許是你出口不遜,神靈也看不下去了,要給你點教訓。”
阿律抓撓著自己,他可不會聽信崇越的胡說八道,他恨恨地瞧了崇越一眼,“一定是你搞的鬼!”
崇越冷笑一聲,“我連碰都沒有碰到過你,何來搞鬼。”
他轉身便想離開,他澆水的活已經乾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和阿律因為口舌之爭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等等。”
阿律認定是崇越暗中動了手腳,為的是讓他出醜,怎麼會讓崇越輕易離開,跑了幾步便想抓住崇越和他說分明。
崇越是個修者,身法自然比阿律高明,阿律一伸手便抓了個空,而崇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不過是身子輕輕往旁一側而已。
崇越回頭,目中含著一絲嘲諷,“你抓不住我的,省省力氣吧。”
似乎是被崇越眼中的嘲諷激怒了,阿律道:“你彆小看我,我不會輸給你的。”
“是嗎?”
崇越反問,這話中不見多少諷刺,正是這樣一句平平淡淡的問話,卻像是一個巴掌扇在了阿律的臉上。
出身、相貌、修為、談吐……
阿律無話可說,好像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他都比不上崇越。
兩人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彆。
“是,我是不如你。”阿律說,“可你這個劍君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你最想要的不還是得不到?”
崇越頓時沉默,他最想要的人,早已經失去了。
阿律嘴角一揚,剛要想辦法偷襲崇越,忽然瞥見兩道人影。
墨夷音來時,崇越和阿律麵麵相對,不知在說什麼,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吵起來。
“阿律你還好嗎?”
墨夷音問道。
一見到墨夷音,阿律趕快收回了手,抓了下自己的衣服,想把自己弄亂的衣服整理整齊,可是身上那瘙癢越來越厲害,他一邊笑一邊試圖掩蓋自己的醜態,“我沒事,沒事,就是澆水澆的有點熱,想脫衣服而已。”
墨夷音疑惑,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剛才她聽見阿律的聲音可是煩躁得很。
阿律乾笑幾聲,想全力擺出一副自己無事的模樣。
奚藥師眼珠一轉,掩唇微笑,看到阿律在自己的手背上抓出了道道紅痕,才笑道:“小墨都知道了,你不用藏著了,否則皮膚潰爛,一塊一塊的掉下來,誰也救不了你。”
阿律臉色大變,立刻不在墨夷音麵前裝模作樣了,聰明如他,旋即明白自己身上的瘙癢是因為藥草,愁眉苦臉地向奚藥師懇求道:“奚藥師,您快救救我吧,我癢得受不了了,全身都好難受啊。”
奚藥師抱臂而笑,“你剛才不是還說沒事嗎?”
“這——”阿律結巴道,“這不是,比剛才癢的更厲害了……”
“奚藥師,你還是先給阿律拿藥吧。”
墨夷音用眼神示意奚藥師彆調侃阿律了,阿律之所以說沒事,估計是因為看見了她的緣故,墨夷音一想便明白其中緣由,縱然阿律對自己有些好感,可墨夷音並未放在心上。
先不說她大了阿律許多歲,年齡上當阿律的祖宗都可以,再者她對阿律的感情僅僅停留在憐憫弱者上,無論如何是不會喜歡他的,所以墨夷音仍是以平常態度對待阿律,不過分熱絡,也不過分冷淡。
見墨夷音關心自己,為自己說話,阿律一喜,說道:“有勞奚藥師賜藥。”
“謝我做什麼,你不是該謝謝小墨嗎?”
阿律臉一紅,正要說話,墨夷音卻道:“小事而已,不用道謝。”
墨夷音哪能看不懂,這是奚藥師故意借著阿律來打趣自己,估計是很長時間沒有什麼好玩的,所以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了。但阿律是個普通人,以後會遇上真心喜歡的人,也會有願意白頭偕□□同追求大道的人,而那個人,不會是她。
阿律囁嚅了下嘴唇,忽然開朗地笑道:“不管怎麼樣,墨夷姑娘也是關心我的人,我多道一聲謝也沒關係。”
阿律在過慣了在人間摸爬滾打的生活,對彆人的情緒尤其敏感,當下認認真真地給奚藥師和墨夷音各行了一禮。
墨夷音一怔,微微笑道:“這樣的小事也值得你這樣認真的道謝,如果我以後救了你的命,你豈不是要賠上一條命給我?”
“當然。”阿律嘻笑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也是應該的。”
話一出口,崇越瞥了阿律一眼,眉峰微微聳起,神情有些不快。
奚藥師卻拍手道:“你這想法倒是不錯,可惜你這模樣,不好好搗鼓一下,彆說以身相許,我看倒貼也沒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