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把這段經曆視為自己人生中的一段奇遇,每每遇到人就要和他們講講,但是這些人都把老翁的話當做故事,聽個樂子而已,從來沒有當真的。
後來過了很久,父親去世,他繼承了父親的客棧,中間也曾遇見過來雲夢澤尋寶的人,可是他因有前科之鑒,從來都是勸著些人不要去,然而被財寶迷了心的人,怎麼會聽他一個老家夥的。
隻是那些人去了雲夢澤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老翁歎息一身,說道:“我看哪,一定是雲夢澤水底的冤魂不散,他們想要古城的財寶,驚動了水底的冤魂,所以才會一去不返。”
老翁看似是在講故事,可從墨夷音幾人聽來,又似乎在告誡他們那雲夢澤非常危險,不想讓他們去。
墨夷音道:“敢問老丈,這雲夢澤除了那詭異的霧氣之外,還有什麼特彆之處?”
老翁眯著眼睛瞧了墨夷音半晌,他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依稀看出問話的是個貌美的姑娘,笑道:“姑娘,你想去雲夢澤,為了那不知真假的寶藏?”
墨夷音沒有否認,道:“倘若那裡真有什麼妖魔鬼怪作祟,我也能憑手中長刀,斬除罪孽。”
老翁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姑娘好膽氣,小老兒自愧不如。你如果真有此心,小老兒也不好說什麼,隻盼你能得償所願,一刀殺儘邪魔。”
“借老丈吉言了。”
阿律聽老翁把那雲夢澤說的跟狼窩虎穴一樣,不由生出了幾分擔憂,“那裡果真如此危險,去過的人都沒有回來過。”
“小老兒也沒有必要騙你們,凡是說去雲夢澤的人就沒有幾個能安全回來過的,我見過許多為了雲夢澤的傳說去冒險的人,他們最後無一不是失去了蹤跡,隻有這雲夢澤有水鬼的和財寶的傳說一直流傳下來。”
老翁還有再勸上他們幾句,內間一個老婦人端著托盤走出來,托盤上麵正是他們點的幾道菜。
老婦人瞥了老翁一眼,說道:“又講你那些爛七八糟的故事了,都什麼年紀了,還總是說這些沒用的。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他們要去就讓他們去,錢彆忘了收就是。”
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把菜放到桌子上,道:“你們也彆怪我家的老頭子囉嗦,他說的是真的,那去了雲夢澤的人,都把命丟在那裡,你們要是還記掛著自己的家人,就老老實實回去,彆為了些身外之物丟了性命。”
“多謝婆婆提醒。”崇越拱手道”,“隻是我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這關乎一人的性命,不管前麵是刀山火海,我們非去不可。”
墨夷音的性命就係在雲夢澤的定魂珠上,雲夢澤近在咫尺,他們不能不前去試試。修者本就是不斷修行的過程,前路或生或死,都不是前進和退縮的理由。
老婆婆見勸不動他們,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回了廚房。
崇越看了墨夷音一眼,正要說話,卻聽墨夷音道:“你送我到此,也算是完成了三尊的囑托,我們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墨夷音想得很明白,她既然已經知道定魂珠所在的地方,也有了些尋找定魂珠的眉目,雲夢澤上的古怪定不是憑空而生,極有可能是有異獸在定魂珠側守護,所以才會有那雲霧異象。
隻要能找到那異獸 ,定魂珠的下落也就有了線索。
而這一路上,崇越實在是幫她良多,說起來,此事結束她本該好好地感謝崇越才是。可是她始終記得自己的分魂之一和崇越有牽扯的事,這件事一旦叫崇越知道,隻怕兩人之間很難像現在這般和諧相處了。
且說那雲夢澤中不知有什麼古怪,從那老翁的話來看,一定有不少修者是死在雲夢澤中的,而崇越是攬劍閣的天才劍君,沒必要再為了她的事情冒險,他是攬劍閣的天才劍君,墨夷音不想他因為不知根底的災禍而命喪雲夢澤。
想到此處,墨夷音道:“等我找到定魂珠,便去攬劍閣拜訪劍君,屆時定然會給劍君帶上一份禮物以表謝意。”
“我沒有完成三尊的囑托。”崇越道,“他們讓我好好照顧你,定魂珠還沒有找到,如何能保證你的身體安然無恙。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才是有違三尊的本意。”
崇越何嘗不知墨夷音的話中真意,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地走過來了,為什麼到了雲夢澤反而讓他走,恐怕是擔心他罷了。
他微微含笑道:“修者不畏艱險,能和墨夷攜手共同麵對邪魔,我亦無懼。”
墨夷音心中一跳,隻覺得崇越這話另有其意似的,她低頭喝茶,說道:“你要去,我也不攔你,不過到時候要有什麼萬一,你記得顧好自己。”
“我呢,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這個人?”
阿律見他們商量好了,卻好把自己忘了似的,立刻插到兩人中間,叫道:“就算是有危險,你們也彆想丟下我一個人,咱們三個人要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