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到了酒吧，進了門，穿過走廊，便進入了燈紅酒綠的世界，他繞過來來往往的人群，直接朝卡座走去。

這是一家清吧，不算吵雜，可是生意很不錯，人來人往的，基本都是滿座，楊艾已經提前來了，看見封祁，他立刻起身招呼他：“封祁，這兒。”

封祁看見楊艾，露出一個笑容，他走到卡座，在楊艾對麵坐下，才發現楊艾已經點好了酒，是威士忌。

看著對麵麵容俊美的封祁，楊艾笑容燦爛地調侃他：“封祁，這麼久沒見，越來越帥了啊。”

封祁笑了笑：“沒有，還是那樣。”

楊艾伸手捶了捶他的肩頭，感受到硬實，他笑了：“看來健身也沒有落下啊，瞧瞧這肌肉。”

封祁嗯了一聲，他偏頭看向楊艾：“你怎麼會回來？”

楊艾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淡淡開口：“封泠不是回來了麼，我……這麼多年沒見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成什麼樣了，是不是還是那麼漂亮。”

楊艾喜歡封泠，很多年了，隻是一直沒能有機會，這些事，封祁都知道。他端起杯子碰了碰楊艾的杯子，然後一口飲下。

“彆喝那麼急，”楊艾勸阻他，“慢慢喝，今天時間有的是。”

封祁笑了，他放下杯子：“我們應該乾一杯的，畢竟我倆，都是求之不得的人。”

楊艾聽他這麼說，喉頭發緊，他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然後笑了：“看，哥們兒陪你一杯。”

封祁又替他倒酒。

楊艾看他低垂的眉眼，從某個角度看，他和封泠真的很像，可是再一看，又似乎不一樣。他低聲開口，帶著調笑：“封祁，你知道嗎，程莘回來了。”

封祁倒酒的手一抖，有些許酒撒了出來，楊艾從他手裡拿過酒瓶，自己倒上，然後他繼續開口：“我上個月聽陸準說的，他倆不是好哥們嘛，我和陸準有生意合作，那天無意之間聽見他和程莘打電話，程莘說他回來相親的，陸準還調侃他呢，說祝他相個母夜叉。”

封祁垂眸，一言不發，心裡的疼痛已經開始彌漫。

楊艾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哪怕酒吧燈光昏暗，可是他還是覺得封祁的臉色有些發白。

他忍不住出聲勸他：“封祁，咱倆兄弟這麼多年，說真的，你對程莘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是看著你這麼多年苦過來的，就想勸勸你，真的，算了，彆等了。”

“我沒等。”封祁說。

“你沒等？你沒等那你單這麼多年，你沒等你還留著他送你的那些破爛，你沒等你還在你的左肩膀紋那麼個紋身？”楊艾擰眉，“你就是嘴硬！”

封祁喝了一口酒：“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不代表什麼，我現在挺好的。”

“嗬嗬，”楊艾翻白眼，“封祁啊，你要說我對封泠，那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的話，你那個簡直就是沒影兒，程莘那小子是個直的啊，你不知道，我可聽陸準說了，這家夥上了大學女朋友就沒有斷過，睡的女人也不少，出來工作以後更是受歡迎，他那個嘴你是知道的，說話好聽，什麼女的都容易被他勾搭上，陸準形容他就是花海裡的帆船，過儘千帆依然不倒……”

“啪——”封祁重重地放下了杯子，他的手緊緊捏住被子，骨節泛白，用力到了極致。

楊艾自知失言，他歎了口氣：“陸準說的嘛，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可是封祁，你都二十六了，真的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封祁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儘，他擦了擦嘴角：“我又不能結婚，考慮什麼終身大事，我爸知道我的情況，他已經不管我了，所以楊艾，你也彆操心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楊艾看他眉眼暗淡下去，他歎息一聲，給封祁倒上酒，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碰杯：“你既然如此說，我也就不多說了。”

封祁嗯了一聲，他看著酒杯裡咖色的酒液，隻覺得如鯁在喉。

楊艾看他不喝，便知道他把剛剛那番話聽進去了，這麼多年，封祁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偏偏就那麼一個程莘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放都放不下。

楊艾自己暗戀封泠痛苦，封祁暗戀程莘更是如此。

不管怎麼樣，封泠至少這麼多年是單著的，可是那個程莘啊，那可真是個女生殺手，他還是個直男。

封祁愛上這樣的人，是注定沒有結果的。

想到這裡，楊艾笑了笑：“封祁，要不你今天就找個小男生去試試？你等了這麼多年，不能還是個處吧？”

封祁笑了，笑的邪魅：“怎麼可能，我也找過的……”

“是嗎？”楊艾好奇了，“是談戀愛還是……”

“約的，”封祁說，“大學那會兒，約了不少，玩兒多了，就沒意思了。”

楊艾沉默：“為什麼？”

“他不是有很多女朋友麼，我對女的沒興趣，就試男的了，你情我願，不吃白不吃。”封祁說著，眸子裡露出些許自嘲，“可是，我不是他，我覺得沒意思，沒感情地做那種事，和畜·生有什麼區彆？於是我戒了。”

瞧這話說的，感情封祁也是浪過的。楊艾心裡感慨，果然隻有自己才這麼老實，為了封泠守身如玉。

“封祁，如今程莘都回來相親了，下一步肯定是結婚，你何不考慮一下其他人呢？”楊艾說。

燈光下，封祁眸色暗沉，他沒有再多說，隻是悶頭喝酒，沉默不語。

楊艾看他這樣，隻能心裡歎氣，卻不敢再說什麼，隻能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