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嗯了一聲，跟在封泠後麵。

程莘聽見他們的對話，心裡怒罵陸準這個大嘴巴，他喵嗚一聲，撲過去抓住了封祁的褲腳，封祁愣了愣，隨即彎腰把他抱起來，一起進了電梯。

“你還帶它去啊？”封泠皺眉。

“沒事，它很乖，不會鬨騰。”封祁說，他撫了撫貓的頭，看見它臟臟的爪子，便知道它今天肯定是跑出去玩了，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心情去和它計較，他的滿腦子隻有那一句話：程莘出事了，程莘出事了。

他出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陸準說他不太好？封祁一瞬間隻覺得自己腦袋裡各種恐懼都湧了出來，他閉了閉眼睛，儘量讓自己平複，可是他那撫摸貓咪的指尖微顫，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封祁開車，封泠坐在副駕駛，程莘被放在了後座。

兄妹倆一路無言，氣氛怪異凝固。

程莘趴在後座，一想到待會兒封祁兄妹倆會看見自己變成植物人的樣子，他就覺得丟臉，心裡更是痛罵陸準這個大喇叭，叭叭叭叭地到處說，早知道今天早上就該撓他一爪子了！讓他嘴賤！

到了醫院，停好車，兩個人進了住院部。

陸準站在門口，身穿黑色皮衣長褲，身姿挺拔，頭發短短的，露出他銳利的五官。看見封家兄妹倆一起來的，陸準表情有些怪異，畢竟封泠來他能夠理解，封祁來算什麼怎麼回事，懷裡還抱著一隻貓，那貓還怪眼熟的。

“封泠，好久不見。”陸準上前，笑嘻嘻地打招呼，“長得是越來越漂亮了啊，大美女。”

封泠笑了笑：“你也是，現在都是大老板了。”

“小事兒，”陸準擺手，他又對封祁伸手，“好久不見，封祁。”

封祁和他握了握手：“是好久不見。”

兩個人鬆了手，陸準笑了笑：“走吧，上去吧，彆在這兒站著了，去看看他吧。”

封祁放在貓咪身上的手指微顫，程莘感覺到了，他抬頭，就看見封祁低著頭，眸色微空，嘴唇抿著，看起來有些緊張。

程莘歎息，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慰。爺爺在這兒呢，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行人到了住院部八樓，封祁跟著陸準的身後，進了程莘的病房。當他看見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罩的程莘時，他的瞳孔緊縮，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貓咪的尾巴，那一刻，程莘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恐懼。

封泠看見程莘躺在那裡，她連忙跑過去，握住了程莘的手，微微搖晃他的身體，她有些失控地哽咽：“程莘，程莘，你醒醒，你醒醒，你怎麼了……”

封祁垂下了眸子，眼眶微紅。

陸準看見封泠要哭，他連忙搬了凳子，扶著封泠在程莘身邊坐下，隨即他站在一旁，歎了口氣，有些懊惱地開口：“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怪我。”

封祁抬頭看向陸準。

陸準撓了撓頭發：“兩個月前，程莘回來，我約他喝酒，那天晚上我倆喝多了，都喝醉了，然後我們就在酒吧開了間房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以後，卻發現程莘怎麼喊都喊不醒了，我當時直接慌了神了，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程莘就這樣了……”

程莘在封祁懷裡歎氣，然後他就成了貓，真踏馬倒黴啊。

封祁走到程莘床邊，看著那沉睡不醒的臉，那緊閉的眼眸，他冷聲開口：“醫生怎麼說的？”

陸準看了封祁一眼，有些訝異，不過他還是回答了問題：“醫生說，他這樣，和喝酒沒關係，而且他的頭部沒有受傷，也沒有外力作用，至於他為什麼不醒，暫時還找不到原因。”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封祁又問。

“不知道，”陸準歎了口氣，“醫生說，他如果不醒，可能就會一直這樣躺下去……”

“難道他就成了個活死人嗎？”封祁聲音愈發陰寒，“你們就沒有想想辦法，刺激他嗎？難道就讓他一直這麼躺下去，躺一輩子嗎？！”

封祁的咄咄逼人，讓陸準有些無措，又有些憤怒，他不明白，這個封祁憑什麼這麼質問自己，他是誰啊？！他和程莘熟嗎？！

眼見著陸準的臉色不好，程莘知道，封祁的關心則亂讓陸準生氣了，他連忙張口喵了一聲，打破了病房裡壓抑的氣氛。

陸準的目光再次落在封祁懷裡的貓身上，他愣了愣，想著今天早上的那隻貓，好像就是封祁懷裡這一隻，他剛要張口說什麼，程莘就衝他喵嗚一聲，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陸準竟然看懂了他的警告，沒有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