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莘聽見封祁的回答，他隻覺得這人真是嘴硬得厲害，他圍著封祁的病床轉了一圈，然後認真開口：“你彆說，你綁成這樣，都還是挺帥的。”

封祁咳了一聲，封泠怒了：“程莘，你要不要臉的？！”

程莘瞪大眼：“我怎麼不要臉了？這隻是一句普通的誇讚而已，是你想多了吧。”

封泠狠狠瞪他一眼：“你，你真是……”

“謝謝，”封祁打斷封泠，他看著程莘，眸色柔和許多，“謝謝你的誇讚。”

程莘又笑了，他覺得逗這兄妹倆特彆好玩兒，他走到沙發旁坐下，又抓了個菠蘿蜜放進嘴裡，隨即他拿出微信二維碼，遞到封祁麵前：“加個微信吧。”

封祁愣了。

封泠不乾了：“憑什麼？！”

程莘翻她白眼：“就憑他不吵，哪像你啊，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封祁彎了彎唇角，隨即他拿起床頭的手機，掃了程莘的二維碼，發送了請求添加的信息。

封泠氣的眼睛都紅了。

程莘看她那樣，他把二維碼遞到封泠麵前：“加吧。”

封泠哼了一聲：“不是不讓我加麼？”

程莘得意挑眉：“加了也沒事，你騷擾我，我就拉黑你。”

“程莘！”封泠咬牙切齒。

“加不加，不加算了。”說著程莘又收回了手機。

封泠沒說話，但還是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掃一掃。

程莘把兩個人的申請都通過了，隨即他把手機放在褲兜裡，接著又繼續吃菠蘿蜜。

封祁看著新增的那個橙色頭像，他眸色瞬間柔和下來，他看向沙發上那白頭發的男孩，看著他認真吃菠蘿蜜的樣子，他眸色漸漸深沉。

坐了好一會兒，程莘一盒菠蘿蜜都快吃完了，他站起身，對著那兩兄妹開口：“我得走了。”

封泠皺眉：“你又去哪兒？不會是去見剛剛那個女生吧？”

一句話，程莘就明顯感覺到，封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間變了，他後背有些發毛，心想這人不都放棄了麼，乾嘛還介意這些。他笑了笑：“沒有，我得回家了，我媽最近不放心我，天天都讓我早點回去。”

封泠哦了一聲，她想起程莘今天加那個女生的微信，她忍不住問：“程莘，你今天，是在相親？”

“是，”程莘汗顏，他有些尷尬，又解釋了一句，“我媽安排的。”

封泠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封祁倒是忍不住開口了：“那女孩子漂亮嗎？”

程莘抬頭，就正好對視上封祁的眼眸，對方眸色太深，他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如芒在背一般開口：“挺……挺好的，適合當朋友。”

封祁扯了一下嘴角，沒有多說了。

程莘看他倆都沉默了，他呐呐開口：“那，那我走了，再，再見？”

“再見。”封祁輕聲開口。

程莘轉身就出了病房，他隻覺得氣氛太怪異了，讓人忍不住逃離。

程莘走後，封祁看向封泠：“你剛剛，是故意的？”

封泠臉上沒什麼表情：“怎麼，我隻是讓你早點認清現實。”

“你想讓我認清現實，那你又何必帶他來？”封祁苦笑，“我已經放棄了，你又何必讓他出現在我麵前。”

封泠澀然開口：“你真的放棄了嗎？如果你真的放棄了，那你剛剛就應該拒絕加他的微信。”

封祁沉默片刻，他暗啞開口：“封泠，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我愛他，你不高興，我不愛他了，你也不高興，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難道我的情感我自己不能掌控嗎？你為什麼要一再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呢？”

封泠猛的起身，她看著封祁，滿眼難過：“我不要你做什麼，我隻是覺得你懦弱，你就是個膽小鬼，你說你愛他，可是你卻一直都畏畏縮縮，不敢表露，如果你當初不是被他發現的話，可能你都不敢說出那句話吧。你被他甩了以後，又畏縮了這麼多年，把自己困死在原地，你走不出去，又邁不開那一步，我看不起你，封祁，我真的看不起你！”

封祁臉色蒼白，他眸子通紅：“那你要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他不喜歡我，我難道要強求嗎？”

“你連試都不敢試，又何談強求？”封泠冷笑，“哥，你真的和我不一樣，我喜歡他，我就死纏爛打，可是你呢，你一直這麼藏著掖著，他怎麼可能知道？”

封祁低下頭，他捂住臉：“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封泠說，“可是我也不想讓自己後悔，哥，如果你不愛他了，那我去爭取吧，反正他也在相親，我覺得我挺適合做他的相親對象的。”

封祁猛的抬頭，他滿眼憤怒：“你……”

“怎麼了？你生氣了？”封泠好笑，“你生氣有什麼用，你都不敢表露的，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許久許久，封祁輕聲開口：“封泠，你忘了，當初他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了嗎？”

封泠的臉色瞬間蒼白，許久，她笑得蒼涼：“果然我們是兄妹，都知道如何中傷對方最痛。”

封祁彆過頭：“對不起，封泠。”

封泠眼眸濕潤：“我不要你的道歉，你就隻會道歉，當初是，如今也是。”

封祁聲音沙啞：“彆去招惹他了，封泠，他終究……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封泠沒有再說，她提著包包，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