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過去，旁邊多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那一刻，封祁心臟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捂住胸口，難過得想哭。

怎麼辦，怎麼辦，程莘把他拉黑了，他不想理自己了，怎麼辦？

他要出院，他要去找程莘，他要解釋，他要和程莘解釋。

一時間，封祁慌了神，他連忙給湯照打電話，讓他來給自己辦出院手續，湯照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隨即給封祁辦理了出院手續。

封祁坐在輪椅上，湯照推著他出了醫院門，看著外麵的陽光，湯照問封祁：“BOSS，你要去哪兒啊？我送你去？”

那一瞬間，封祁的臉色變得灰白。

他發現自己，連去哪裡找程莘都不知道，他和程莘之間，除了一個微信以外，根本沒有其他聯絡方式，他不知道程莘的電話號碼，不知道他家住哪裡，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如今他被程莘拉黑了，他便找不到程莘了。

陽光下，封祁的眼眸微微泛紅，許久許久，他閉上眼睛，哽咽開口：“送我回家吧。”

湯照聽他這麼說，有些擔心地開口：“BOSS，你一個人在家，行嗎？你家可是有樓梯的。”

封祁搖頭：“沒事，暫時睡在書房就好了。”

湯照聽他這麼說，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歎了口氣，他把封祁送回了家裡。

封祁回了家裡，他看見了角落裡的貓砂盆還有貓爬架，一時間有些傷感，湯照替他叫了家政來收拾屋子，很多東西都還沒有丟，如今看起來，有些觸景傷情。

湯照忍不住開口：“BOSS，要不我幫你丟了吧？”

封祁搖頭：“不用。”

湯照歎了口氣：“BOSS，careful的事，我也很難過，我聽說了，它當時是撲到你身上保護你，擋住了大部分的碎片，你才幸免於難的。”

封祁喉頭澀然，他閉了閉眼睛：“我知道，它是隻好貓，是我沒有照顧好它。”

湯照把封祁的東西放下，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封祁：“BOSS，接下來你是繼續上班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

“我先居家辦公吧，”封祁說，“你上樓去幫我拿幾套衣服下來，對了，洗漱的那些東西也都要。”

湯照點頭，上樓去拿東西了。

客廳裡恢複了安靜，封祁的目光落在了那貓砂盆上，他想，自己還真是失敗，到頭來，無論是小心，還是程莘，他都留不住，他都失去了。

他記得他醒來時，封泠告訴他，多虧了他那隻貓幫他擋住了大量的碎片，否則他肯定會被紮穿脖子，當場死亡。

封泠還說，那隻貓的身體裡都是碎片，難看得不成樣子，所以封泠已經把它埋了，埋的地方，就是封家宅院的竹子下麵。

封祁記得，他當時聽封泠說的時候，隻覺得遺憾和心痛，畢竟他和那隻貓已經相處了兩個多月，有了很深的感情，況且那隻貓已通人性，聽得懂他說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已經是自己的家人了。

現在，自己回到了這個家裡，回到這房子裡，他才發現，這屋子是那麼空。

沒有那隻黑貓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又或者它在餐桌上吃東西，又或者它在茶幾上啃菠蘿蜜，又或者它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封祁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地孤寂。

他的目光落在了落地窗外的陽台上，他看著陽光灑在萬物，將一切的東西都投射下影子，封祁覺得，似乎自己一直都活在影子下麵，看起來他離陽光很近，可惜他卻從未得到，也不能靠近。

無論是他的貓，還是他愛的人，都不屬於他，都和他隔了很遠很遠。

這一刻，封祁的心疼到了極致。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心臟深處傳來的疼痛，那種痛苦，仿佛是來自他靈魂深處的，擺脫不掉，鐫刻深入，一寸一寸，腐蝕著他的一切。

湯照拿著東西下來，就看見封祁坐在輪椅上，他在落地窗前閉著眼睛，俊美的側臉有些蒼白，莫名的，湯照覺得他此刻很悲傷，很孤獨，也很寂寞。

“BOSS，”湯照輕聲開口，“要不我再給你送一隻貓吧？”

封祁聽見湯照的話，他搖了搖頭：“算了，跟著我，太孤獨了。”

湯照不知道是貓孤獨，還是人孤獨，他歎息般開口：“BOSS，或許你真的該考慮一下，找一個另一半了。”

封祁笑了，眉眼落寞：“是嗎？”

“是啊，”湯照說，“你想想啊，有人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邊，噓寒問暖，兩個人做什麼都有商有量的，難道不是很幸福嗎？”

封祁眸子暗了下去：“是很幸福，可是好像我得不到。”

“怎麼會得不到呢？”湯照不明白，“BOSS，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封祁說，他惆悵開口，“喜歡了好多年了。”

“喜歡就去追啊，BOSS，”湯照鼓勵他，“你不追怎麼知道沒希望啊？”

封祁轉頭看著湯照：“可是他不喜歡我，怎麼辦？”

湯照沉默了。

封祁嗤笑：“看吧，你也沒辦法，因為他不喜歡我，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隻是惹他厭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