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在店裡守了程莘一天，店員們也吃了一天的瓜，下班的時候，程莘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見封祁坐在輪椅上盯著他，一動不動地如同一尊雕塑。

“你怎麼回去？”程莘走到封祁麵前問他。

封祁眨巴眼睛：“不知道，打車吧。”

程莘嗬嗬一聲：“那你走吧，我送你去門口打車。”說著他就推著封祁朝門口走，封祁沒有拒絕。

兩個人出了米線店，封祁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打工？”

“混口飯吃唄。”程莘說。

“你很缺錢？”封祁又問。

程莘把他推到路邊，站在他身旁，他低笑，信口胡謅：“是啊，缺錢，之前睡了兩個月，把錢都花光了。”

封祁沉默片刻，他抬頭看向程莘，神色認真：“我可以養你。”

程莘好笑：“封老板，你這是要包·養我？”

封祁耳朵有些發燙，他看著夜色下程莘的臉上的酒窩，隻覺得他真的好看，頭上的白發在暖色路燈的照耀下也變成了金色。

封祁喉頭有些發緊，他眸子裡露出赤忱：“不是包·養，是養你，我的錢，養你夠了。”

“哦？”程莘好笑，“我可是很挑的，你確定要養我？”

封祁點頭：“是。”

“我們什麼關係啊？你憑什麼養我？”程莘翻他白眼。

路燈之下，封祁忍不住抓住了程莘的手，他的眸子裡露出渴求：“程莘，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了？”程莘輕哼。

“你知道我愛……”

“車來了，”程莘打斷他，“快，車來了，上車吧。”

出租車在兩人麵前停下。

封祁緊緊抓住程莘的手，他眼眸發燙地開口：“程莘，我……”

程莘看著他的眼神，看著他仰望自己的姿態，他歎了口氣，心裡一軟：“好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封祁心裡一喜，立刻點頭：“好。”

程莘隻覺得他這樣好笑極了。

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輪椅放在了後備箱。

程莘看著窗外川流的夜景，他心裡暗暗歎氣，自己果然是心軟了，對著這樣的封祁，他狠不下心來拒絕。

看來，站在岸上觀潮的人，終究還是還是被潮水打濕了衣衫，逐漸淪陷，逃脫不得。

如今的程莘，便難以逃脫了。

程莘推著封祁出了電梯，走到了門口，封祁開了密碼鎖，程莘推著他進去。從頭到尾，封祁都沒有吭聲，而程莘也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不對，程莘那熟門熟路地知道方位，找到了門牌號，就已經徹底坐實了封祁的猜想。

把封祁送到家裡，程莘轉身就要走，封祁卻喊住了他：“程莘。”

程莘回頭，就看見封祁認真地看著自己，他俊美的臉上，眸色柔和，嘴角略帶笑意：“程莘，我想說完我剛剛沒說完的話。”

程莘心頭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他愣在那裡，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封祁……”

“我愛你，程莘，”封祁說，他伸手抓住程莘的手，“你知道的，我愛你，我愛你愛了好多年，我一直在等你，雖然我知道，我可能永遠也等不到，可是又放不下你，程莘，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吧，好嗎？”

程莘心頭燙得厲害，他看著眼前眸子泛紅的封祁，想到了他曾經在自己麵前的哭泣，他說出口的那些愛而不得，他那些黯然神傷，痛苦掙紮，一時間，程莘心裡酸疼得厲害。

他看著封祁，看著他眸子裡的癡情，他想，他沒辦法拒絕，沒辦法拒絕這份深沉的愛意了，因為他早已經知道，也早已經淪陷在這份愛裡，否則，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封祁，拚上自己的命。

於是，程莘輕聲開口：“你是要，和我在一起嗎？”

封祁點頭，他仰頭看著程莘：“你願意嗎？”

程莘喉嚨乾澀：“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可是我先說好，我脾氣可不好，你惹我的話，我是要發火的。”

封祁嗯了一聲，他緩緩起身，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然後，他抱住了程莘，低聲在他耳邊開口：“程莘，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讓你一輩子都可以。”

程莘臉頰和耳朵發燙，他彆過頭：“那好吧，那我就和你湊合湊合……”

話音未落，封祁就捧著他的臉吻了上來，程莘有些訝異，可是他並不覺得排斥，感受到封祁吻的灼熱與吞噬感，他忍不住想要躲避，可是封祁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腰，把他鎖在懷裡，用力吞噬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