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的心在那一刻如同被炙烤，他難堪到了極致，隻想離開。

可是程莘卻突然笑了，他對封泠說：“封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封泠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不喜歡你了，”程莘站起身，走到封祁身邊，“我喜歡的，是你的哥哥，封祁。”

下一秒，程莘摟住了封祁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封祁在那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封泠看見他倆親吻，先是震驚，隨後便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封泠走後，程莘鬆開了他，轉身要走。可是封祁卻覺得不能讓他這樣離開，於是他拉住了程莘，期待地開口：“程莘，真的嗎？你也喜歡我嗎？”

程莘點了點頭：“真的。”

那一刻，滿心的歡喜與雀躍讓封祁幾乎失去了理智，他抱住了程莘，激動地開口：“那，程莘，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嗎？”

“是。”程莘說。

封祁有些想哭，他隻覺得自己隱忍兩年的暗戀終於得到了救贖，他眼睛發紅地看著程莘說：“謝謝你，程莘，我終於，終於等到你了。”

程莘笑了笑，酒窩淺淺，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任由封祁抱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家裡以後，封泠把他房間的東西幾乎全部都砸了，他有些緊張地看向那個馬克杯，好在它放在床頭櫃角落裡，封泠並沒有注意到。

他走過去，擋住了那個馬克杯，看著在在自己麵前哭泣崩潰的封泠，暗啞開口：“對不起，封泠。”

封泠抬起通紅的眼睛看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是那麼那麼喜歡他！你為什麼要勾引他！為什麼？！”

封祁喉頭發澀，他閉了閉眼睛，隻能道歉：“對不起，封泠，是我的錯。”

“我不要你道歉，我要你把他還給我！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封泠近乎癲狂地抓住封祁的衣領開口，“我那麼愛他，我那麼愛他，你都知道的，你都看在眼裡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搶走他，你把他還給我——”

“因為我也愛他。”封祁痛苦地說，他看著封泠的眼眸，眸子通紅地開口，“我也愛他，愛他愛了兩年了。”

封泠啞然，她怔怔地看著封祁，許久許久，她突然笑了，笑的格外撕心裂肺，她笑得很大聲，笑得封祁心尖發痛。

笑過以後，封泠滿眼都是怨恨地看著他，她通紅眼眸裡的憎恨如同一把刀插在了封祁的心臟上。她對封祁怨毒地說：“我不會祝福你們的，我永遠也不會祝福你們的——我恨你，封祁，我恨你——我恨你搶走他，我恨你，我恨你，你記住，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封泠走了，封祁閉上眼睛，他想，這就是他的罪，他要和程莘在一起，這就是他必須要承受的罪過，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就是他被他的親妹妹怨恨一生——

——可是他不後悔。

如果能夠和程莘在一起，他不後悔。

說他是瘋子也好，說他沒有腦子也好，說他六親不認也好，他都認，他隻是想和程莘在一起。

他愛程莘，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泥足深陷。等他反應過來，他卻早已經上不了岸，他隻能走下去，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後來，在那漫長的等待歲月裡，封祁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這樣值得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樣不值得，可是他還是不後悔。

在他和程莘那短暫的一個月戀愛裡，他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程莘不愛自己。

他太過於公式化了，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如同和曾經那個女生談戀愛一般，笑容燦爛，可是眸子裡卻滿滿都是漫不經心。

那時候，封祁就知道，自己會和那個女生一般被拋棄，可是他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拿出自己的全部愛意，隻求能夠打動程莘的心。

他和程莘的戀愛，維持了一個月，在封泠出國以後，戛然而止。就如同灰姑娘的南瓜馬車，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狼狽地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而絕情的程莘，甚至都不願意多敷衍他兩天，封泠走後的第二天，他就和封祁說了分手。

他記得自己問程莘，為什麼，程莘說，他們不合適。

他記得自己又問，哪裡不合適，程莘說，性彆不合適，他還是喜歡女的。

最後，程莘和他說，他和他，不過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四個字，就把封祁打入了地獄。

那天的太陽很大，陽光刺得封祁眼睛生疼，否則他怎麼會在程莘轉身離去以後，盯著他的背影瘋狂流淚，狼狽不堪。

他哭得特彆傷心，他坐在那裡，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最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停止，仿佛通過這絕望的哭泣，他能夠挽回程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