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紹眸色複雜地盯著陸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點頭:“那好,那我要你對我負責,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男朋友,你要聽我的話,對我好,知道嗎?”
陸準點頭,他撓了撓頭:“好,我知道了。”
段紹看他這麼純情的模樣,頓時笑出了聲,他摟住陸準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陸準被他吻著,覺得感覺還不錯,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卻沒有看見段紹眸子裡些許的戲謔。
那之後,陸準和段紹就開始談戀愛了,陸準也和段紹開始同居,每天白天兩個人各自上班,晚上下班以後,陸準會買菜做飯,他手藝一般,段紹總是挑三揀四,這個鹹了那個淡了,陸準都一一聽在耳朵裡,然後認真改正。
兩個人在一起三個月,陸準成了二十四孝好男友,段紹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段紹讓他抓鴨他不敢逮雞,可以說,麵對段紹,陸準拿出了比以往任何一次戀愛都要認真的態度,畢竟他想著段紹也是男人,可是卻要被自己壓,自己讓著點也是應該的。
他和段紹上床,雖然是他在上麵,可是每次都要段紹首肯,他才能碰他,頻率大概一周一次,而且一次自己都還不過癮,段紹就說夠了,陸準雖然委屈,可是卻還是隻有去廁所。
陸準憋得慌,可是他又不敢說,他有一次試圖對段紹要求再來一次,段紹卻直接冷了臉,那之後,他也就不敢再說了。
陸準知道,段紹其實沒有多愛自己,但是他覺得沒關係,男人和男人之間,總歸與女人不同,他不能要求太高了,畢竟段紹也是男人,他也要麵子。
某一天,當他下班回去,在停車場看見段紹開車出去,他給段紹打電話,段紹卻掛斷了,鬼使神差的,他開著車跟了上去。然後,陸準就聽見了此生最讓他覺得屈辱的言語。
他聽見包廂裡,陳臻問段紹:“你還和那個姓陸的在一起啊?還沒玩膩啊?”
段紹端著酒杯,笑容和煦,溫文爾雅:“是啊,無聊嘛,當個消遣。當初他想整我,哼,我當時就想弄死他,你不知道,他現在可聽我的話了,我讓他乾嘛他就乾嘛,可乖了。可惜阿述不在,不然真應該讓他看看,曾經那麼囂張跋扈的陸準,現在成了我身邊聽話的小狗,他一定會大跌眼鏡的。”
“你怎麼辦到的?”陳臻問段紹。
“藥啊,”段紹說,“他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喝多了犯了錯,說要對我負責呢,我倒是沒想到當初的校霸還挺純情,說出去誰信呢。”
陳臻笑了起來,段紹也笑了,兩個人碰杯,格外得意的模樣,落在陸準眼裡,猩紅了他的眼睛。
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陸準想,他或許應該進去揍段紹一頓的,可是他沒有,他不想讓自己太過於難堪。
他現在才明白,當初發生的一切,都是段紹的設計。他想整自己,卻吃了悶虧,所以自己說要對他負責時,他理所當然地同意,為的就是逗自己玩。
段紹的心裡根本沒有自己,所以他不願意讓自己碰他,偶爾給點甜頭,讓他嘗到味道,吊著他,他就會一直聽話,一直做他的狗。
可笑自己,還說願意負責,可惜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段紹眼裡,從頭到尾,就是個任他玩弄的小醜。
太難堪了,這一切都太難堪了。
陸準嘲諷地笑了笑,隨後他轉身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回了段紹的公寓,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然後回了自己家。接下來的三天,他在家裡喝酒,一邊喝酒一邊想,自己什麼時候淪落到給人當狗的地步了?難道就因為自己單純好騙?難道就因為自己傻嗎?
這期間,段紹一直給他打電話,他一直沒接。第三天的時候,他想通了,接起來,那邊段紹的聲音帶著怒氣,他罵他:“陸準,你死到哪裡去了?你踏馬是不是要氣死我?現在,立刻,馬上,你踏馬地過來,聽見沒有?!”
陸準嗤笑一聲,到了現在,段紹還是在把他當狗,狗不聽話了,他就要大發雷霆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憑什麼?他陸準就活該被人踐踏嗎?!
“段紹,我們分了吧,”陸準說,“我當初是想整你,雖然沒整到,但是是我理虧,所以這三個月我當牛做馬地還你了,以後我們就彆再見了。”
“陸準——”段紹電話裡的聲音頓時大了許多,“你踏馬的是不是忘了,你說了要對我負責的!”
“我是說過,”陸準說,“可是我現在後悔了,再見,段紹。”說完陸準就掛了電話,他閉上眼睛,忍住心底的難受,強迫自己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