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早點睡。」
土方點了下頭,轉身走開,覺得這樣擔心的自己簡直是個白癡。
「呼,好險……」近藤關好門,大大鬆了口氣。回過頭,同樣裸著上身的桂已經把被子和製服掀開了。「——怎樣,你完全輸了吧?」
「哼……野生動物的胸肌和人類不是一個級別的。」桂如何鼓氣也無法挺出那樣壯實的肌肉,撿回近藤借他的和服穿上,動作有些僵硬地一縮肩。
「怎麼?剛才躲起來的時候傷口裂開了嗎?」近藤走過去要看,被桂躲開了。
「就告訴你我的傷都好了,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走啊?」
「不是說過了嗎,現在外頭風聲還很緊啊!」
「整天呆在這裡什麼也不能幹無聊死了!我要回家,我要上網!」
「我也不想再被逼著看八點檔了好不好!」
「我要見伊麗莎白!」
「我要見阿妙小姐!」
「我要吃蕎麥麵!」
「——啊,這倒是給你買了。」
桂睜大眼睛,看著近藤提過門口的袋子,拿出麵店的外賣碗,一掀蓋果然是蕎麥麵,還冒著熱騰騰的白氣。一接過筷子他就撲了上去,也沒聽清近藤說了句什麼。
「哼,別以為一碗麵就能收買我,我可是唔……」吞麵唏哩呼嚕,「為了江戶唔……」
「吃麵說這話很沒說服力……」近藤在旁邊盤膝坐下,「呃,就當是慶祝生日吧。」
桂斜瞥他,沒見周圍多出什麼東西。「哈哈哈,就知道猩猩不可能有什麼人緣唔。」咽下一大口麵,「說吧,想要什麼禮物?就當是謝禮吧。」
「……是你的生日,不是我。」
「實力德生梨故事鵝?」
「……沒事,你吃吧……」
近藤看著桂狼吞虎咽地把麵吃乾淨,連湯也捧起碗喝了。
「吶,桂,你說要感謝我的吧,那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今晚睡覺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再講攘夷了啊啊——!」近藤扯著頭髮哀吼,「在這樣下去攘夷史我都能倒背出來了!你白天倒是睡足了,我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啊啊!」
「唔,好吧。」桂爽快地答應了,放下碗。
近藤完全沒想到地愣了一下,撓撓頭。「……那謝啦。」說著拾起空碗走到房間角落處扔進垃圾箱。
「要喝茶嗎?」桂在他身後問。
「哦,好。」
近藤坐到電腦前,又開了MHO。不久桂就端來了茶水。
「謝謝。」近藤心不在焉地說,繼續操縱綜標水果武士G去領任務,過了片刻突然意識到桂就坐在旁邊,直直地凝視著自己。反射性想叫喚不許偷看,但桂坐的角度顯然完全看不到屏幕。
「……怎麼?」
「今天沒有電視劇可看。」
「那也不要看著我啊?」
「沒事幹。」
「不是給你找了本書嗎?」
「『武士的道德修養』?已經看過五遍了。」
近藤環顧房間。「那……你想幹點什麼?」
「練刀。」桂回答得毫不猶豫。
「……沒有地方啊,動靜也太大了。」
「跑步。」
「不是一樣嗎!」
「哼,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肯定是想一放我走就再抓回來。」
其實你現在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還是保險點好。近藤想著,「——練體力?要不你做俯臥撐好了。」
桂唔了一聲,放下茶杯回頭看榻榻米,起身走開。近藤戴上耳機回到遊戲裡,劈裡啪啦地按鍵盤。
正打到激烈處,桂喘氣流著汗的臉猛然又出現在視野裡。「做了…三百個……!」
「——你害我死了啊啊啊啊!做仰臥起坐去!」近藤怒吼。
桂哦了一聲走開,不到三秒又回來。「沒人給我壓腿。」
「瑜伽!」
「不會。」
近藤乾脆忽略他,但桂的臉不屈不撓地阻擋在他和電腦屏幕之間。
舉手扶額嘆了口氣,近藤摘下耳機,「——我看看有什麼可玩的。」
他走去翻箱倒櫃,依稀記得哪裡扔著副去年屯所所慶時留下的撲克牌。桂恪守不看他東西的規矩留在原地喝茶,明亮的目光裡流露出抑製不住的好奇。
「唔,倒是有將棋圍棋……玩嗎?」
「沒玩過。」
「啊?」近藤奇怪地看了桂一眼,「那就是不會咯……五子棋?」
「哪五子?」
「當我沒說……啊找到了,打牌總會吧?」
「唔。」桂點點頭,突然又問,「幾種花色的牌?」
「四種啊?」
「四種的不會。」
近藤一時無語。「那你玩的牌……是幾種啊?」
「十三種。」
「……十三種?」
「嗯,每種花色有四張牌。此外還有大小鬼。」
「是嗎……………」
近藤放棄地關上抽屜。「那就沒辦法了。十三種……玩起來很復雜吧?」
「嗯,的確。」桂又點點頭,「完全不一樣。所以聽到玩牌要問幾種花色,四種的就不要玩,他們一直這麼告訴我——」
「他們?」
桂擺出一副沒聽見的表情,沒說話。
肯定是攘夷同黨。近藤心想,沒再問下去。
「——我說桂啊,你就不能自己找點事做?平時白天自己一個人都幹什麼來著?」
「我思考了很多問題,寫了很多信。」桂認真地回答,「把攘夷思想好好總結一遍,也寫了下來。」
「……你……」
「啊,我給你也抄了一份。」
近藤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從壁櫥某個自己也沒注意過的夾縫裡抽出一大遝紙,走回來遞給他一疊。「哪。這樣等我走了你還可以隨時翻閱,激勵臥底工作的進行——」
「誰說過要給你當臥底啊!」
「啊,我還沒說細節就知道是怎樣的任務了嗎?」桂滿意地點點頭,「還算有資質嘛。以後就跟著我幹吧。」
「誰——要——跟著你啊!你不是說今晚不講攘夷的嗎!」
「哦,對……」桂盯著他看了兩秒,撇過頭,「——嘁。」
沉默不到兩秒,桂清了清嗓子,說:「給你講個故事吧。」
「啊?故事什麼的……」
沒等近藤拒絕,桂就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有兩個好朋友,在攘夷戰爭中失散了。多年以後,有人請其中一個人吃飯,吃的是山上打來的熊肉。這個人很高興地吃了一口,就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
近藤等了片刻沒下文,「……為什麼?」
「你猜。」
近藤苦惱地看著桂,剛想表示放棄,突然想起似乎有個類似的恐怖故事。「……哦哦!是因為戰爭時沒吃的,別人給他夥食說是打的熊肉,但結果多年以後這個味道一點也不一樣,他意識到當年吃的是他朋友!」
「什麼?」桂皺起眉頭,「為什麼?」
「不是嗎……」近藤懷疑地撓撓鬢角,「那是為什麼?」
「他想起了那個朋友。」
「……啊?」近藤使勁撓頭,「為什麼?」
桂以「你智商果然不夠」的目光瞥了他一眼。「走散的那場戰爭,打的天人長著熊頭。吃熊肉時也擺了熊頭,所以想起來了。」
「……然後呢?」
「講完了啊。」
「——桂你根本就不會講故事嘛!」近藤擺手,「還是我給你講一個吧。嗯,讓我想想……啊,有這麼一隻兔子。」
「它叫什麼?」桂問。
「啊?就是兔子,沒有名字……」
「那就叫小鬆吧。」
「小鬆……?隻是隻普通的兔子而已,幹嘛要叫什麼小鬆……」
「不是隨便哪隻兔子,是你講的故事裡的兔子不是嗎?」
「是,不過……」
「如果你隻說『兔子』的話,我怎麼知道你上一句和下一句說的是不是同一隻?」
近藤望著桂認真的眼神,想嘆氣沒嘆出來。總悟小時候也沒這麼多要求嘛……「——有這麼一隻兔子,小鬆,他很不喜歡洗襪子。」
「小鬆的毛是什麼顏色?」
「……唔,普通兔子的顏色。」
「哦。」桂點點頭,「黑的啊。繼續。」
……黑兔子?嘛,是黑的也無所謂。近藤接著講下去:「所以他就去買了一百雙襪子,換下來的就扔在床底下,怎麼也換不完,怎麼也換不完。」
「襪子都是什麼顏色?」
「……白的吧,白的。」
「這樣在田野裡很顯眼啊。一下就會被人抓住的。」
近藤下意識地瞥了眼桂的腳。「——那就黑的好了。黑襪子。」
「嗯。」桂又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滿意了。
「然後終於有一天,小鬆去拿襪子穿的時候,發現隻剩下最後一雙了。他探頭到床底下看,那裡麵有一大堆的臭襪子。這下怎麼辦?明天可就沒襪子穿了。」
「不穿不行麼?兔子也有肉球吧……要露出來才好啊。」
「大概是覺得草紮得慌?」近藤胡編了一句,「所以他就把那九十九雙襪子都拿出來,放進籃子提到小河邊去洗。」
桂突然哈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小河上一路飄來一百九十八隻黑襪子……哈哈哈……」
「才不會漂走呢,他是一雙一雙拿在手裡洗的啦。」近藤無奈地搖搖頭,「洗得河水都臭烘烘的。路過的小鳥說,好臭啊!這是誰在洗這麼多襪子啊!小鬆覺得很不好意思。總之,最後他好不容易地洗完了這九十九雙襪子,把它們都晾在了樹上——」
「什麼樹?」
近藤已經猜到他會問這個。鬆樹?桂肯定說會把襪子戳破。樹幹也不能是黑色的,否則就會找不到襪子。「呃……彩……彩虹樹。」
出乎意料的沒有問題。
「然後他覺得很累,就躺在掛了九十九雙襪子的樹下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裡麵都塞滿了禮物?」桂說,「小鬆開心得剛要跳起來,就出現一隻大熊收起了那些襪子和禮物,順便把他也抓起來塞進了背上的口袋裡,一邊還嘟囔著『這個玩具怎麼那麼大都塞不進去』。小鬆大叫,我不是玩具,是活的!大熊驚訝地把他拿起來端詳,說啊,玩具竟然變活了!然後很憂傷地說,這下可怎麼辦,湊不齊一百個玩具了……小鬆看著大熊憂傷的樣子,覺得很同情他,就問怎麼了,為什麼要湊齊一百個玩具?大熊說他住在山上,有天認識了一個採蘑菇的小姑娘,她叫鬆子……」
「——喂桂!為什麼小姑娘和兔子的名字那麼像?而且這完全不是我想講的。」近藤有股對方根本沒好好聽自己說話的挫敗感,「要講等輪到你再講啦……」
「鬆子她……嗚嗚,鬆子……」桂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熱淚盈眶,「……於是小鬆就說那你把我當玩具送過去吧結果鬆子看到他非常開心從此再也不孤單了他們一起快樂地生活在大森林裡嗚嗚嗚嗚!」
「所以說等……」近藤一陣氣結,「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你跳躍幅度也太大了吧?」
「啊,對不起。」桂提袖大聲地抹去了眼淚,「請繼續講你的故事吧。」
近藤嘆口氣,已經想不起來之前停在哪裡了。
「——啊,算了。已經不想再講了。」
「怎麼可以這樣!」
「反正也不過是個教小孩子勤勞愛幹淨的童話罷了……」
「停在一半可是會受到故事之神詛咒的!」
近藤看著桂煞有介事的臉,有點好笑,「真的嗎?」
「是真的。故事神披著一身白,就站在講故事的人後麵,看誰敢不講完。」桂盯著近藤身後,好像隨時期待有人出現,「——啊,不過是鬼故事的話就無所謂。如果是特別嚇人的鬼故事,故事神會很滿意地立即消失。」
近藤硬著頭皮回頭看了看,並沒見到任何可疑的影子。「我說桂,你這些奇怪的說法都哪兒來的……」
桂嗯了一聲,「小時候大家講的啊。你難道沒聽過嗎?」
「當然沒有,那肯定都是胡編的。」近藤不在意地搖頭,「你的童年到底怎麼回事,該知道的都沒有聽過嘛。你要是我弟弟,保你玩到很多好玩的,給你講好多故事。」
「哼,然後被你拉來做幕府的走狗嗎?死也不要。」
「反正不會允許你去當什麼攘夷誌士。」
桂輕蔑地一皺眉,想到什麼又露出得意的微笑,「我比你大。」
「……啊?」近藤震驚地看著他。
「資料上早看過了,我比你大。」桂挺直了身體,「快叫老大!」
「……我才是這裡的老大好嗎!今天的故事講完了小孩子快去睡覺!」
「不是小孩子是桂!哼,居然還吊人胃口……可惡!這招我沒有料到!」桂忿忿地嘟囔著去拿被褥。近藤鬆了口氣。剛回到電腦前坐下,桂抱著被子又湊過來,拿近似詛咒的目光瞪著他:「明天會繼續的吧?」
回瞪了一會,近藤意識到先堅持不下去的一定是自己。「……啊啊,明天繼續好了吧。」
桂終於撤開,走到房間另一角去鋪床,一邊繼續念念有詞,「不繼續的話你就變成小鬆的襪子吧,每天被故事神鬼壓床,就像鬆……」後麵就聽不清了。
近藤呼了口氣,對著已經自動轉成睡眠模式的水果賓台武士G抓抓臉頰。
打任務之前,還是先去搜索一下童話的詳細內容吧?
×××
到離開的時間了。
桂本能地知道這一點。雖然電視劇檔看不到什麼新聞,沒有任何確鑿的消息,真選局長對於風聲還緊這件事也尚未改口——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任何現在已經安全了的證據。
反正那三個家夥都不在,沒人再會像攘夷那時候逼他分析具體的情況和原因。
「明晚我可能夜裡才回來。」近藤昨晚這麼說,「自己好好待著……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本來談話也就這樣而已,不知出於什麼理由,猩猩又主動補充了一句:「屯所年慶」。
肯定是因為愚蠢吧,桂如此想。
天還沒完全黑,大幫人在不遠處喧嚷嬉笑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桂揣好之前寫的東西,環顧房間一週,溜進走廊,幾步潛入庭院中的樹叢。
雖然是年慶,四處還是有常規崗哨和巡邏的隊員。這對桂而言當然是小菜一碟,但他並不清楚屯所的布局,沒能抄最佳捷徑出門,倒是路過了正在慶祝中的會室。
眾人的喧嘩聲中,近藤獨特的聲線高聲傳了出來:「大家辛苦了!今晚就盡情放鬆吧!來來,看我的!」
桂側頭看是否有人在門口放哨,正好看見窗上投射出一道魁梧的身影,隨著爽朗的大笑聲左右晃動。
——哼,果然不該和猩猩類生物比肌肉。
想著這麼多天落下的工作,多日未見的伊麗莎白不知有沒有好好吃飯,和部屬們的話題大概又要差到無法跟上的地步……桂一陣急躁,已經不在意兔子的故事本該今晚講完。
欠敵人老大的人情真不爽啊。如果他不主動來要,就當不記得好了。
瞅準空檔,桂跳起抓住樹枝一蕩,輕鬆躍出牆頭——隻是做多了俯臥撐胳膊有點酸,轉瞬便消失在燈光與陰影交織的夜色裡。
——充分利用有限條件,全心致力於攘夷事業,才算對得起被猩猩救回來的這條命嘛。
走了還是沒走?
半路上不會被哪個隊員發現抓住吧?
走了還是沒走?
如約定所說的那樣帶了上等海鮮壽司回去,一邊想著故事還沒講完不會已經睡了吧,近藤進屋打開燈,隻見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齊齊。
打開壁櫥確定真的沒人,近藤才向自己承認早就料到會這樣了。
「啊終——於——走了,不用再提心吊膽也可以去見阿妙小姐了哈哈哈!」他鬆了口氣坐到桌前,感到酒意有些上頭。
「算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正好休息,酒店一開門就去吧!」
近藤拉開抽屜,拿出和紙與毛筆,開始給阿妙寫情書。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總覺得有些語無倫次。
「阿妙小姐:
最近,我一直在想兔子的事。
不知你有沒有養過兔子?軟綿綿的,白色黑色花色的小兔子?
嫁給我吧!
每天在家裡等著我回來。
告訴我你想吃什麼,我就去買。
每晚一起吃飯後,你給我端來沏好的茶。然後你就看八點檔的家庭劇,我呢就處理些公務。
然後可以聽見你開心的笑聲。
我們也會吵架,但我總能逗你再度開懷。
你會告訴我你想去哪裡玩,然後我就請了假和你去玩。
我們生個女兒,每天晚上我會給她講故事。
告訴她自己的襪子要自己洗……
還有武士的為人之道。
所以,和我一起養窩兔子吧……」
近藤發現自己已經寫得淚流滿麵。「嗚嗚嗚嗚阿妙小姐……」
他又重起了一行:
「每天晚上你都會不讓我睡覺,而我也沉浸在你那……」
——反正阿妙根本沒有拆這封信,後麵猩猩[嗶——]的腦補內容,我們無辜的觀眾就也免了吧。
×××
×××
不管環境有多艱苦,不管時空幾多變幻,總有些東西是不變的。
總有些人的堅持,是不變的。
他們有很多名字。其中一個,叫做「武士」。
【吶吶,這個草猴子的頭就給你了!武士是懂得報恩的!(笑)】
【拿這種破東西來敷衍我好意思嗎你!】
【啊,那加上剛才把你踢開不讓水猴子射中你屁股的恩情如何?(這傢夥簡直貪得無厭不知好歹)】
【就說你……!小心!!那種海猴子背上會發出死光連跳沒用的啊啊啊!!!】
一陣眩目的光芒過後,架著[老山猴弩·極]的綜標水果武士G和背著[玉米煌黑炮]的綜合水果汁武士G被飛行貓車拉走,送回了領任務的大廳門口。
一身裝備光鮮到讓人無法正視的押路喵喵[伊麗莎白]迎上來,為綜合水果汁武士G送上了貓飯。
【我告訴過你對海猴子不能那麼莽撞了吧!】
【為什麼我死你也會跟著死啊!!(白癡果然是白癡)】
【我本來就沒剩多少血了好嗎!而且你死了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打下這個任務啊!】
【嘁,算了。還打嗎?(時間還夠再試一次吧)】
【K計劃?】
【K計劃。(還有別的計劃嗎)】
綜標水果武士G和綜合水果汁武士G對視一眼,堅定地大踏步,走向充滿艱難險阻的前方。
他們偉岸而堅決的身影,將永遠定格在歷史的漫漫長河裡,被一代又一代的人銘記。
【……所以說,K計劃到底是哪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