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的時候已然是下午下午了,秦洵興致勃勃,一下車就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活像沒見識的鄉下丫頭。
這裡可比無邊鎮大的多,東西也多,讓他開了眼。他捧著相機東看西看,並不拍攝——膠卷貴的要死,屬於秦洵要割肉賣的。手裡頭這些是他姐姐蘇韶托人從國外買回來的,十分。
他走在街上,時不時看看周圍。街邊有攤販在吆喝著,賣的玩意兒稀奇古怪,一部分是吃的,一部分是玩的。這些零嘴大哥秦薄給他帶過,味道還不錯。
這麼想著,肚子也應景的叫了聲。秦洵摸摸肚子,這才想起來飯還沒吃。四周瞧瞧,看見個點心鋪,就走過去問:“大哥,你這點心怎麼賣的?”
大哥百忙之中抬起頭瞅了一眼,瞧秦洵穿得好長得好,錦衣玉食的樣子,心裡猜測這家夥定是有錢人家的紈絝少爺,怠慢不得,報了價格後笑道:“客官要不要來點?祖傳秘方,味道特彆好好!”
秦洵帶的錢不多,不買兩封糕點還是夠的,付了錢之後便拿出幾個來吃,味道的確好,秦洵吃得開心,在路邊吃了一半便小心地放了進行李裡頭,想著晚上接著吃。
時間一久,秦洵蹲在路邊思考自己是不是胸腦抽了。
果然,做事需要有計劃,這樣說走就走的旅行於秦洵而言並不可行,他本身也對於省城也不太熟悉,最多印象就是在大哥秦薄的言語之中得知。
然而這樣無非紙上談兵,貿然進攻並不可取,關鍵他還低估了物價,仔細想一想,當時買的糕點也是貴的,這樣下去不出五六天,他就要露宿街頭了
這該如何是好。
秦洵陷入了沉思,再抬頭時太陽隻有半邊了。路邊的乞討乞丐也站了起來,路過秦洵時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
很好。
大哥雖然住在省城,但是絕對不能投靠他。二姐蘇韶遠在北平,想去也去不了。
秦洵歎氣,在牆角蹲坐著緩了緩,休息夠了,起身抬頭,突然看見對麵小道上有一位氣質儒雅的男子。
突然,男子好似察覺到什麼,轉過來直直看向了秦洵。
看清他的麵容,秦洵的第一反應,是拿相機拍下來。
無他,這個男人太好看了!身著長褂,手持書冊,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如同一塊溫潤古玉。長發編成小辮搭在肩頭,倒是給他多添了幾分書生氣。那副金絲眼鏡下墜著一顆人魚淚藍寶石,發出溫和的光。
秦洵下意識舉起相機,拍完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緩緩抬頭,看見男人似是及其意外,多看了自己兩眼,然後就這樣踱步向自己走了過來。
秦洵:“……”他為什麼不能管好自己的手。
秦洵心虛地站起身,將雙手背在身後,把相機藏了起來的同時快速看了看四周,剛要動身逃跑,但男人明顯更快,眨眼間,男人就已經在秦洵身前站定,開口:“這位小少爺?”
秦洵驚著了,話沒經過腦子全吐了出來:“我什麼都沒乾,我也沒拍你,我在拍風景!”說著,秦洵的雙眼趁機晃了晃,慌亂間看見了一處巷口,馬上抬手指向那條小巷子,“那個!那個就是我拍的風景!”
男人順著秦洵的手看去,趁著這個空當,秦洵趕緊跑了。
秦洵慌不擇路,腦子裡還想著自己乾嘛不早點跑,待在原地等人來活像個傻子。等再抬頭站定,秦洵已經站在了陌生的地方。
秦洵喘著氣,扶著昏黃的路燈茫然看著四周,肚子在此刻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秦洵摸出糕點啃著,看著遠處最後的光漸漸變成黑色,秦洵邊吃心裡邊流淚——現在他是真的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了。
“這位小少爺?”
秦洵手中的糕點“啪”一下掉了。
這人怎麼這麼快?
秦洵僵硬地轉頭看他,勉強露出一個笑:“這位先生,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