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師姐見笑了。離非不敢當。”
“怎麼?回上海發展了?不是聽說你畢業後去新加坡讀研了?”
“恩,新加坡的學製短,隻要1年,女人的青春短,就算鍍金也要講究短平快。”
“你回上海後,見過鬱桓嗎?”
“沒有。”
“不想再續前緣?”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鬱桓今天也可能來看演出,他在我丈夫的公司任職,A區vip是我們公司訂購的團票。不過現在還沒開場,我過來的時候還沒看到鬱桓。”
“不必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回上海,也不是為他。今天見到師姐,我很高興。希望不必和他提起見到我的事情,我們都想遺忘曾經的記憶,何不早死早超生?”
穀離非點頭,離開。桑陌陌隻能歎氣。
當年,鬱桓和穀離非,德濟大學人人豔羨的一對,從中國,到德國,愛情從遙遠的西西裡島傳回來。
如今,不過4年,物是人非。
桑陌陌從盥洗室回來,掃一眼鬱桓的票位,坐了一對陌生的情侶——想來是他把票子轉贈友人了。
《吉賽爾》的故事很憂傷。
唐蜜蜜現在也很憂傷。
因為美麗的平安夜,黝黑的甬道,翠綠的林子,青紫色的星盞,一切都好看地令人迷醉,她閉上眼睛,隻等疏離落在她額頭的一吻。
但是她鐘愛的男人,全神貫注的是,旁邊黑暗中影影綽綽的一對情侶。
那個女人身姿窈窕,將一個閃閃亮的坤包,甩出漂亮的弧線砸在男人身上。“鬱大少,你越裝模作樣板著一張臉,就越說明你對我舊情難忘!” 聲音響亮又放肆。
“好像關菲菲的聲音?”唐蜜蜜驚詫,卻看見疏離對她做了一個“噓——”的表情。她隻好緊張地伏在疏離胸口,偷偷打量不遠處被茂盛植物隔得看不清的人影。
“鬱大少,我道歉,我鄭重地向你道歉。重新開始,難道不好嗎?”
“我當年的傷口早就結痂了,當年的事我也不記得了,你回來,又想把它撕開嗎?”
“鬱桓,你已經不愛我了嗎?”
鬱桓凝視她的眼睛,清楚重複,“穀離非,是,我已經不愛你了。”
“即使我依然愛你,你也不在乎?”
鬱桓自嘲,“我知道你從未愛過我,穀離非,隻有我愛過你,從始到終,隻有我在愛你。你是我鬱桓少年時代,豁出命喜歡的人,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一次!對不起,我不會再自虐了,你找個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人陪你過日子吧。”
鬱桓快步走了,留下穀離非一個人癲狂的身影,她把坤包往岩石上砸,很黃很暴力,身軀縮成一團,蹲下來哭泣。
唐蜜蜜掙紮著要跑上去確認這個女人是不是關菲菲,疏離緊緊攥住她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們瓦上霜。彆人的隱私,少知道為妙。”
“那我們現在就看著她哭?”
“先等兩分鐘,等她情緒平複了,我們再離開。”
過不多久,一輛銀色的沃而沃在路旁停下,中年男子姿態矯健地跑進樹林,說,“非非,上車。”
黑色的身影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非非,聽話,上車!”男人歎氣,蹲下身子一個公主抱,強行把她抱上車。她掙紮,不讓。男人的語氣中有薄怒。“非非,你太任性了。你隻是不甘心,不肯認輸。非要讓風把最後一片葉子都吹走,才肯認輸嗎?”
中年男子不由分說,把穀離非抱上車。他說,“非非,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唐蜜蜜被眼前跌宕起伏的劇情震撼地櫻桃小口變成了血盆大口,“這是關菲菲嗎?這是我每天在一起接電話的關菲菲嗎?”
盼望已久的吻,此刻不合時宜地在她額際落下,疏離攏起她冰冷的雙手,放在嘴畔嗬氣,溫柔道:“蜜蜜你乖點,不要惹事。我喜歡軟軟的,糯糯的,乖乖的,與世無爭的你,不要攪合到這種事情裡去,知道嗎?”
他的眼睛亮晶晶,仿佛天上的星子都落儘了他的眼睛裡,好看得令人發狂。唐蜜蜜吃了□□一樣點點頭,“我就當今天晚上的事情,什麼也沒發生。”
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但誰都熱衷裝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