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心中一動,嘴角浮起陰沉的笑容,他試探性地叫:“非非,穀離非?”
她無意識地應了一聲,繼續敲著杯子,“穀離非,你這個沒有骨氣,沒有出息的女人!”
疏離的問候聲開始變大,“穀離非?”
她這才反應過來,瞪大一雙蝴蝶般會扇動的眼睛,把白瓷杯子輕輕放回原處,準備走人。“疏離你城府還真深,這麼容易就把我套出來了。”
“你是德濟大學1999入學的穀離非?”
她點點頭,雙手環了一個心形,“不要告訴彆人,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疏離啞然失笑,“你的秘密也太多了。穀大美女,你的名字很怪,又離又非。”
“你的名字何嘗不怪?又疏又離?”
疏離摸摸鼻子,“好像也是。算有緣。”
“我和你有緣的地方太多了,彆來套近乎。”
“來來來,穀大美女,不介意告訴我你的故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她站起來,婀娜地要離開,“對不起,疏先生,在這個連安全套都不安全的時代,你的嘴巴又怎麼證明可靠度呢?”她臉上有成熟而挑釁的笑容。
疏離知道,她一直都那麼剛硬,那麼不服軟,如果今天他不能比她更有魄力,那麼他一輩子都被她踩在腳下!
所以他果斷拉住她的手,扳住她的肩膀,強硬貼上她的唇,一點,即分開。
“我的地盤我做主。”他用手背揩一下自己的唇,“穀大美女,強吻都可以,我不相信聽不到我想聽的故事。”
那出乎意料的一吻,的確如定海神針,將穀離非鎮住了。
她手指停頓在唇上,保持那個姿勢,許久許久,才幽幽吐出一句,“故事很長。”
“沒關係,講到多晚都可以。”他補充,“對了,我還會唱明日歌。”
“我的肚子餓了。”
他冰箱裡拿出幾塊cheese cake塞到穀離非麵前,“我還會做菜,不過不是現在。”
她不客氣地拿起一塊吃,“BOSS您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呐!”
她把手袋裡的東西悉數倒在桌麵上,有葫蘆形狀的手機,鑲滿水鑽的MP3,裝化妝品的小袋,墨鏡盒,計算器,鋼筆,當然,少不了那個粉紅色嬌豔欲滴的錢包。
她重新打開錢包,拿出疏離看過的身份證,“這,的的確確是我的身份證,關菲菲,女,1982年, OK?”
“穀離非是我初中改的名字,我爸爸堅決反對我改名,打了我兩記巴掌後強迫我把身份證做成原名,但是我考上大學了,他鞭長莫及再也管不住我叫什麼名字了。” 她執起化妝小鏡子,深紫色,在Anna sui的魔幻世界裡,仔細端詳自己被打傷的臉。歎口氣,懶洋洋地說,“下手真狠,敷了整晚上的冰水也沒消腫。不過習慣了,過個三五天應該就沒事了。”
“你爸爸似乎很喜歡打你?”
“當然。”她擺動她可愛的小腦袋,“隻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就是他醜陋人性的罪證之一,他的血液裡流動著仇視我的因子,他恨不得殺了我。”
“為什麼?這是你改名的原因嗎?”穀離非的回答太過不可思議,疏離如實說出心中想法。
“一個離,一個非,都是拜他所賜,要是比仇恨,我多過他。”
“很難想象一個人會如此恨自己的父親。”
“我也恨我的母親,”她頓了頓,然後笑得淒然哀婉,“可惜她已經死了,無從恨起,隻好轉嫁到老頭子身上。”
“你還沒有說,為什麼這麼恨。”
她的一雙眸,無邊悲涼,象藏了幾生幾世的傷心。“我的人生,是一株長壞了的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