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俯首,望向人間。笑容和煦,風儀靜好,水銀一樣的人,似有了溫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穀離非心思忐忑地望著他,心裡求神拜佛地祈望他趕緊收下這兩張券,讓她好歹吃顆定心丸。
果然,果然,他收下了,他收下了。他不動聲色,疊起兩張券子,打開皮夾子,放了進去。
穀離非大大鬆了一口氣,隻覺自己額頭有亮晶晶的冷汗,估計也和金茂的避雷針一樣閃著銀光。
收了,就意味著開了一條縫,好說話。
“為什麼要送我這個東西?”
“剛才說了,表示誠意。”
“穀小姐不是一向都不怎麼待見我的嗎?每次都愛理不理的。”
“以前要少和您打交道,怕自己哪天一不留神就露了馬腳。如今反正狐狸尾巴露得乾乾淨淨,也就無所謂了……”
“哦,就這麼簡單。”
“您還想千回百轉多複雜?”
“好。”他點點頭,埋首認真吃飯,波士頓龍蝦,鱈魚排,澳洲和牛肉眼牛排,煎鵝肝,番茄奶湯,羅蘭百悅的香檳,統統被他消滅乾淨,看得穀離非傻眼。
“你……你……”
“請人吃飯還怕胃口大的?”
“您還需要嗎?我可以再點。不過我不能理解,您胃口如此之好,怎麼還瘦得和螳螂一樣?”
他把最後的焦糖布丁吃完,擦擦嘴巴,“以後再也不會像螳螂了。”
他起身示意結束這頓飯,穀離非買單。
“穀小姐,最後說一句,這種餐廳以後彆來了。
“有何招待不周?”
“看起來一本正經誠意十足,其實都是騙人的。連潤喉的檸檬水都不給一杯,非逼著人買依雲。我偏偏就不喜歡依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