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午夜出生的孩子,我沒有父親,所以大家都叫我午夜。
聽街上的人說,母親是個很不平凡的女人,她曾經是鎮上的美人,長到十八歲的時候早就已經是整個鎮子的風雲人物。
附近學校的男生經常為了她在鎮郊的荒地裡打個你死我活,甚至有人為她去死。
但這一切似乎都與她無關,她似乎隻存在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為任何人而活。
終於在二十歲那年,她在一個夜晚逃離了這個小鎮,這源於我外婆的逼婚。
從此,她下落不明,成為了整個鎮的談資。
母親是個很好的舞者,她有著最優秀芭蕾舞演員修長的四肢和像白天鵝一樣美麗的脖頸。
她總是旁若無人的在鎮上唯一破舊的練功房裡跳舞。
她像四月裡新出芽的楊柳,在鬆軟曖昧的春風和晨曦中舒展自己的腰肢,又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她本該長在皇室的後花園裡,可她卻長在最貧瘠、雜草叢生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接近她的內心,她像一座城,沒有什麼能讓她淪陷。
直到她離開。
鎮上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就沒有再停止過。
有人說她在最繁華的城市的華麗舞台上上演最美麗白天鵝,也有人說她隻是一個世俗的女人,忍受不了小鎮的愚昧與貧窮,跟著有錢的男人跑掉。
不管怎樣,她都曾經是小鎮上飛出的一隻鳳凰鳥,暫時在人間高傲的盤旋,然後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裡去了。
她是個神話,無人可以打破。
直到她回來。
在她離開兩年零三個月後,她拖著臃腫的身體回到這個她曾經發誓不再回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