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為我擦拭臉頰上的血痕,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的不舍與心疼。
對於他來說,我隻是個無意闖入的不祥女孩,但他的眼中卻充滿憐愛。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感受著他所帶來的安全感。
他的衣角在我的傷口處輕輕的擦拭,心中的驚慌也仿佛被慢慢撫平。
“池天波!她剛剛被老師趕出去了,你不知道嗎?居然這麼幫她?”
叫天順的男孩在一旁叫囂著,充滿了不滿和不解。
“老大,剛才池天波沒來上課,所以他不知道,我剛才找了他半天了,我敢保證他沒來上課!”
天順身邊的一個瘦小的男孩兒趴在天順耳邊悄悄的說,狡諧的眼光不停地投向這裡。
天順的眼裡浮現出驚喜,慢慢的轉化為嘴角的一絲冷笑。
那是我眼中最常見的笑容,我周身敏感的觸角將它們及時撲捉,我知道將有什麼陰謀在這個幼小的腦袋中醞釀。
不自覺的為眼前的他擔心起來,我悄悄的瞟了一眼他的臉,他卻向我投來從容的目光,然後微笑。
“池天波,你剛才沒來上課吧?是嗎?”
天順挑釁著,他渴望看到池天波害怕的表情,好讓自己覺得痛快。
“是啊,怎麼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微笑著回答,不帶猶豫。他轉過身來,衝著天順,用他平靜的眼睛注視著他,仿佛是他被質問而不是自己。
天順被他乾淨利落回答震懾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想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他想要看他害怕的樣子,想讓他央求他不要告訴院長,想看他最狼狽的樣子,但是他失敗了,而且是這樣的迅速。
“你不知道逃課是會被趕出孤兒院的?你瘋了吧?”
慌張居然在他的眼中浮現,他意識到眼前的是個不可戰勝的敵手,自己的力量已經不足將他打敗。
池天波眼中的栗色瞳仁散發出淡淡的得意,但像有魔力似的令對手全身麻痹動彈不得,這一瞬間我不再為他擔心,仿佛他無所不能,任何攻擊和惡意都能被他化解。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恢複了天使般的一塵不染。
“你說我沒來上課,誰能證明?”他氣吐如蘭,神色淡定的說。
“我!我能!”躲在天順身後的瘦小男孩用儘他所有力氣叫道,“池天波,我能證明剛才你沒在教室!這下你完蛋了,院長知道了不會饒過你的。”
瘦小男孩身旁的孩子們都附和起來,拍著手叫囂著。
“是嗎?”池天波搖搖頭,嘴角懸掛著一絲輕蔑,他的此時的神態不像是一個孩子,倒像是一個精於世故的長者。
“都在這兒乾什麼?快開飯了,快去洗手去!誰洗不乾淨今天就彆吃飯了!”
尖銳的女人叫聲把在場的孩子們都嚇一跳,走廊的儘頭一個滿麵怒容的中年女人正衝這邊走來。
“池天波,你完蛋了!”
天順小聲的將這句話從牙縫中擠出,充滿惡狠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