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緩緩合上了,在合上的那一瞬間,白南韶覺得自己最後一絲堅持的力量瞬間揮發殆儘,他用手扶住電梯的牆壁,冰涼的感覺從他的指尖傳遍全身。他的眼前浮現的全是他的父親白雄川最後得意的笑臉,像被複製了無數遍在他的眼前搖晃著。耳邊也似乎回蕩著一個聲音。
“您是說您利用了我?”
“如果你覺得這是利用那這就是。”白雄川出人意外的冷靜打碎了白南韶最後的幻想。
“我是您的兒子,您……”白南韶突然覺得胸口一痛,像是被很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一道口子,星星點點的有鮮血滲出來。
“正因為你是我的兒子,你才有義務為企業做出犧牲,不是嗎?”白雄川的話步步為營。
“爸爸……”白南韶不禁的從嘴唇裡擠出這樣兩個字,曾經是他童年記憶裡最溫暖的字眼,而如今卻像冰塊一樣令他口舌生寒。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白南韶覺得現在的自己僅剩下來說這句話的力氣,他沒等白雄川回複他,推開凳子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從他的背後傳來像箭一樣的聲音,呼呼而過讓他的脊背感到一陣涼意。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白南韶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再麵對父親那張冷峻的臉。
“你能再為公司儘一次力嗎?”他身後傳來的話果真字字都帶著戾氣,打在自己的身上感到深深的疼。
“什麼?”
“你先回去吧!到時候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白雄川在他的背後像鷹一樣洞察著他心裡的波瀾起伏。
白南韶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邁開了腳步。
“南韶。”他好久沒聽他這麼叫他了,但是這次卻沒有任何感覺。
“注意你身邊的人,在想害你的人沒有浮出水麵之前,學著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白南韶聽出來這話裡有還殘留著淡淡的關心,但更像是一種命令,命令自己必須保護自己,偽裝自己不被任何人發現弱點。
電梯突然“叮”得一聲停了下來,白南韶從剛才的回憶中緩過神來,發現自己額頭上居然滿是汗水。
電梯門緩緩的開了,門外站著一個人。
“注意你身邊的人……”白雄川的話再次震得他的耳廓發聵,他一抬起頭,看見門口的這個人正用最禮貌標準的微笑麵對他。
酒吧裡的氛圍慢慢的變得曖昧和不明起來,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充滿了香煙和酒水的味道,還有很多寂寞的男女之間的調笑,但是我真的需要這份工作,而且我是小馬介紹來的,總不能現在逃走這樣也太不禮貌了。
我想到小馬,環視了酒吧的一周尋找小馬的影子,在這樣的環境裡我還是覺得有點兒害怕的,畢竟小馬是個熟人,雖然隻認識了一天。我看到小馬在一個光線並不明朗的角落調著他懷裡抱著的那把貝司,他朝我這裡看了一眼,我趕緊揮揮手向他打招呼,但他的視線突然拐了一下彎,然後又低頭擺弄他的貝司,他沒看到我,我想。這一天裡,他都沒有來跟我打一聲招呼,像極了陌生人。
突然四周的燈光暗了下來,全場都沸騰的站起來尖叫。我端著盤子在幾乎瘋狂的台下舉步維艱,昏暗中看到了那個叫沫沫的女孩,她也昂著首,眼睛裡充滿了興奮。
“怎麼不工作?老板看到了要罵的!”我拉拉她的衣角。但是我完全不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沒事,一會兒FOR ONE 的主場就出場了,你真的很幸運,上班第一天就能看到他們演出!”沫沫情不自禁的尖叫著,我對那個什麼ONE 的主唱一點兒都不感冒,我還是好好工作吧!
就在我要離開她身邊的瞬間,全場開始了倒數計時。
“五,四,三,二,一……”舞台中央放出了令人炫目的煙火,在頂燈的照耀下,一個搖滾組合出現在光線裡,很漂亮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