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宅。二十年前的白宅比現在要像個樣子。牆外的爬山虎也長得茂盛,家裡人丁也興旺,從司機到家仆上上下下也有幾十張嘴,全靠著伺候白家這夫人、獨生的兒子白雄川吃飯。白家的老爺去世得早,家裡裡外外全靠白夫人一個人張羅,大到整個白氏企業的運作,小到家裡奴仆的更換沒有一件事不是白夫人說的算,至於她的獨生兒子白雄川,更是如同她的私人物品一樣,暫時擱置並不等於放棄不管。
白雄川和莫堯傾回到家時,老夫人已經在門口等候。雖然現在已經是摩登時代,但是老夫人依然穿著一件十分合體的花式旗袍,她雖然有了點兒年紀,但是腰身線條還是很柔和的展現在外,旗袍側邊的開叉也開在了恰到好處的高度。她站在石階上,顯得珠光寶氣,盛氣淩人。
白雄川看見她,乖乖的喊了聲媽。然後不出意外的接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下星期的酒會,我要看你按時參加。”
老夫人拋下這句話,像個勝利的王者看著白雄川。白雄川咬著嘴唇,然後釋然的一笑。
“好,我一定會參加的。”
白家的酒會向來是春集這座城市的商界大事兒。能來參加白家酒會的不是商界名流也是政壇新貴。在這種貌似輕鬆地酒會氣氛下,每個人都是帶著自己的目的接近目標人物,這是一個擴大自己人脈關係的捷徑。
當然,其中很多人這次的目標是白雄川。
這個年近二十五歲的浪蕩貴公子。從任何家長的眼光來看,他都不是一個理想的女婿人選。花心,不學無術,生活腐敗。
但是他是白家的獨生子,是白家的唯一合法繼承人。於是,他便是天之驕子。
所以,白家的酒會變成了一個為白雄川自己舉行的一個盛大的相親會。所有和白雄川年齡相匹配的名門千金都會跟隨著父母來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會促成一段珠聯璧合的商界聯姻。
白雄川當然深知這裡麵其中的道理。生活在這個圈子二十多年了,渾身上下的味道早就跟著這些人的阿諛奉承變了味兒。但是他很清楚,他離不開白家,離開白家他什麼都不是。
白雄川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會場的門口。他不耐煩的整理了一下領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剛一進門,就發現會場的藝術總監在憤怒的打著電話。
“她以為她是誰?真以為自己是白天鵝啊!團長都同意了,她憑什麼不同意?”
“什麼不願意來,這眼看貴賓馬上就到了,請帖都已經發下來了,不來也得來!你看著辦吧,她不來,你明天也不用來了。”藝術總監憤怒的掛斷了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白雄川。
“出什麼事兒了?”
“少爺,今天晚上安排的演出是經典芭蕾舞《天鵝湖》……”藝術總監遮遮掩掩的不敢明說。
“很好啊,怎麼了?”白雄川其實對芭蕾這項高雅的藝術不太熟悉,也沒有興趣。
“最近市裡最紅的芭蕾舞演員,她,她說她不想來了……”藝術總監擦了擦頭頂的汗。
“不想來了?”白雄川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能在白家的就會上演出可是件名利雙收的美事,多少明星大腕都想以此增加自己的人氣,也可以認識一些社會名流。可是這個女演員居然說不想來了。這是白雄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的稀罕事。
“她叫什麼名字?”白雄川問道。
“金慕南。”
“金慕南……”白雄川嘴角突然上翹,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像一彎清新的月牙掛在潔淨的夜空。
“今年的酒會,有點兒意思。”他略帶著笑意,仿佛能預見一出好戲的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