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怨王孫 洛國含璋公主入殷和親不僅是……(2 / 2)

枝上柳綿飛 陌上樓頭 3433 字 10個月前

有一青袍官員站出列,“臣在。”

“近兩個月裡可有吉日?”他看著柳枝。

“稟告陛下,宜嫁娶的吉日有五月初九,五月二十三以及六月十五。”

司馬玦忍盯著柳枝,似乎沉思了一會,“那麼就五月二十三吧。公主,離五月二十三還有二十來天,這些日子就請公主暫居冷香殿。”

“是,君上。”

冷香殿是她暫時寄身的地方,殿中有四個宮女和四個宦官。偌大的宮殿卻隻有她自己一個,冷清得可怕。

柳枝以為殷王會是個凶殘暴戾的男人,而今看來他卻英俊得過分,雄圖霸業創立得太盛,她看見他眉宇間的疲倦。柳沁月是個傳奇,司馬玦看向她的眼裡全是懷念,她並不想學那個女子。至於司馬羽,她其實是不願幫他的,她恨他。

冷香殿離殷王寢殿不遠不近,離太醫院倒是很近。

和親隊伍將她送到涿陽便回去了,她真正孤身一人了。當她孤獨時,她不由想起了司馬羽最初帶給她的東西,母親的死亡是她每晚的噩夢,無法停止、無法擺脫的夢魘。母親死後,她被拐進洛陽,與司馬羽的互相防備讓她沒有時間傷痛,如今,她才發現這種痛苦連綿不止,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柳枝為了緩解這種疼痛,便差人向太醫院要一些安神散,宮人卻回報太醫院沒有安神散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藥,在來涿陽的路上她曾生了一場病,隨侍的禦醫便配給她這藥。

柳枝也不想為難宮人,於是隨意地說:“那替本宮采些丁香花來,就在冷香殿的邊上。”

被差遣的宮女名叫淺碧,長的溫柔甜美。

“殿下,女婢。。。。。。”淺碧麵露難色。

“怎麼了?”她躺在軟榻上把玩著一塊玉佩——殷王眾多賞賜中的一個。

“禦花園裡那棵丁香樹,陛下是禁止宮人們去采摘的。”淺碧一邊忐忑地回答一邊不安地偷瞄柳枝的臉色。

“這樣麼?好吧,你先下去吧。”

那棵丁香樹是那個女子的所屬物嗎?

殷王宮與洛王宮格局很相似,規模也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在於禦花園的布局。殷王宮整體大氣雍容,而禦花園卻意外地雅致,仿若江南小院。在它的儘頭栽著一棵丁香樹,冷香殿與這棵丁香隻有一牆之隔,這牆才半人高,因此柳枝直接越過半牆來到樹下。

丁香散發著清香,是淡雅的花香氣,小小的潔白的丁香讓她想起那個柳沁月,她的外表和丁香一樣,而內裡,她能想到的卻是牡丹,最雍容華貴的牡丹。

柳枝依靠著這棵樹坐下,她閉上雙眼,聞著花香,內心頓時寧靜了許多,她似乎還是那個在建業的天真少女。

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睡去,在夢裡沒有鮮血與死亡,隻有淡淡的花香和曾喜歡過的那個男子。

司馬玦穿著月牙白的便服,慢慢地走近丁香樹。這棵丁香樹是她十五及笄的那天,他與她一同種下的。司馬玦無法形容他和柳沁月的關係,她總是那麼冷靜沉著,像一個謀士一樣為他出謀劃策,他們是盟友、同伴,卻惟獨不像戀人。柳沁月像一個長者,而他隻能仰望。

柳枝在樹下沉睡,卸去了偽裝,她顯得很像柳沁月,但誰能夠取代她,沒有人。

“公主。”司馬玦走到她身邊,彎下腰,輕聲喚道。

她沒有醒,她不願從這個夢境離開,司馬玦偏偏要將她拉離這個夢境。

“含璋公主,醒醒。夢終究是夢。”

柳枝仍是不醒,她太累了,隻有夢中可以安穩。

司馬玦笑笑,將她抱起,也越過那堵矮牆,把她送回冷香殿。

“淺碧,把公主安頓一下,準備一些清魂香點著。”司馬玦將她放在軟榻上,對淺碧吩咐道。

“是。”淺碧低著頭退下了。

司馬玦還是從矮牆那兒離開了冷香殿。

待柳枝聞到清魂香緩緩醒轉,身邊隻有淺碧和輕紅兩人。她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她睡了太久,太累了,但腦子卻清醒得可怕,她的自怨自艾也該停止了,再這樣下去,她隻會越來越頹喪。柳枝不會認命更不會被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