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嫿回過神來,笑道,“趕快回去吧。”
“嫿姐姐晚安。”
“晚安。”
送走了亞卓,塗嫿關上大門,走回自己房間。
是啊,為什麼要弄的那麼複雜。
塗嫿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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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雍哥,今天又收到一張姐姐的明信片,從B市寄來的。”
“B市?”
“對啊,你說姐姐怎麼到處跑,難道是怕我們找到她嗎?”
“或許吧。”
“……”
“既然每個月都有明信片寄過來,就不要太擔心了。她散心散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嗯。”
顧文雍又安撫了凃嘉一會,掛了電話,轉頭見書雙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又收到明信片了?”書雙見他掛了電話,忙湊過去,問道。
“嗯。從B市。”每次都是不同的城市,看來塗嫿這次跑的夠徹底的。
“哎,甚麼時候把人給寄回來啊。”書雙無奈道。
“誰知道。”
“你不擔心?”見他毫無擔憂的神色,書雙好奇道。
“擔心也沒有用,她又不是小孩子。”對於她的問題,他有些好笑。
“你說他們怎麼回事,好好的,就成這樣了。”書雙學著塗嫿的樣子把自己摔進沙發裡,一時間舒服的不想動。
“我哪裡會知道。”他走過去,挨著她坐了下來。
“真是讓人操心。”書雙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嘟嚷著。
顧文雍攬過她,沒有說話。整件事其實很容易想明白,高墨和塗嫿兩個人之間顯然有些難以越過的隔閡,並且這份隔閡又不為外人道。這些年來,塗嫿雖已能夠獨當一麵,但是在感情上到底是女人,脆弱了些,這次出走,想必是看不清自己的心,逃走的。所以即便是初七那日勉強訂了婚,日後同樣也會出現諸如此類的事情。高墨對此一直保持緘默,沒有什麼動靜,凃嘉說他也沒有再住在她們家對門的房子裡,如此一來,兩個人都還有心,那就隻是時間的問題。這就不是他能幫上忙的了,事實上,他也曾經曆過這樣一段時間。看了眼懷裡的書雙,他淡淡的笑了,隻要能走過來,幸福就觸手可及。隻望兩人都彆太倔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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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總監,有一位姓塗的小姐找您。”前台小姐禮貌的詢問聲從分機裡傳來。
“姓塗?”咋一聽到這個字,高墨無意識的反問了一句。
“對。她沒有預約,您見不見?”前台小姐聲線平穩,實則心裡忐忑萬分。近兩個月來,公司上下誰不知道高總監的臉黑的跟鐘馗似的,雖然總監是個大帥哥,但殺傷力太強,聽說戰敗在他那張冷臉下的女人不計其數,所以,能遠離就遠離是絕對沒錯的。
“請她進來。”高墨沉默了一會,說道。
凃嘉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高墨坐在辦公桌前翻看畫稿,神情冷峻。不知為何,她本能的生出一股陌生感。初七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這個男人,從前每次見到他,都是他和姐姐在一塊的時候,單獨見麵,這還是第一次。她覺得眼前的男人和她印象裡有些不同,臉上柔和的線條不見了蹤跡,隻餘下冷峻。
凃嘉推門進來的時候,高墨就看到她了,一絲細小的情緒在眼眸裡一閃而過,快的仿佛不曾存在過。仿佛一直緊張的心情忽然間放鬆了下來,又仿佛有些失望。雖然知道不太可能是塗嫿,但也沒想到會是凃嘉,他一直覺得塗嫿這個妹妹不太喜歡他。
“有事找我?”他放下手裡的畫稿,問道。
“你知不知道姐姐去了哪裡?”凃嘉開門見山道。
“……不知道。”他深呼了口氣,平穩的答道。
“也不想知道?”凃嘉見他反應平靜,沒有緊張也沒有期待,不禁有些著急。
“……”知道又能如何,他沉默著,沒有接話。
“姐姐走了兩個月,一共寄了四張明信片回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城市。”
“是嗎。”原來她還寄了明信片回來。
“你已經放棄她了?”凃嘉皺了皺眉,她一直覺得男人都該像顧文雍那樣溫柔坦白,哪裡又遇到過高墨這樣沉默的男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好像是她放棄我。”他苦笑道。
“姐姐她一定是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你……”他難得有了點反應,她卻又說不下去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高墨看著眼前的女孩,說道。
“我更希望姐姐幸福。”她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有些詫異。
“你覺得我能夠給她?”幸福嗎,他也以為他可以。
“現在還不知道。”凃嘉老實答道。
“她覺得不能,所以走了。”這正是他所介意的,所挫敗的。
“……”凃嘉靜靜的審視了他一會,見他似乎疲憊至極,於是站起身,說道,“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
高墨正欲起身相送,龍澤在這個時候拿著一打文件走了進來。凃嘉見了,忙道,“不用送了,告辭。”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龍澤訝異的看了眼凃嘉,因著凃嘉長的並不像塗嫿,他也沒看出甚麼端倪,隻當是平常訪客。他收斂了心神,說起正事來。
“文雍哥,”凃嘉坐進顧文雍的車子,似鬆了口氣,“你果然沒有說錯。”
儘管每個月都有明信片寄回來,她還是無法完全放心,畢竟姐姐走的太突然。顧文雍見她如此,便提議讓她來見一見高墨。結果正如來之前他所說的,見與不見,並無區彆。高墨沒有給她任何實質性的答複,反而使得她更加茫然。
“他說姐姐覺得他不能給她幸福,所以才走的。”凃嘉用一句話總結了今天的會麵。
顧文雍專心開車,沒有答話。高墨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塗嫿去了哪裡,雜誌社的主編說她已經遞交了辭職信,不過他還沒有批,說是等塗嫿回來再做商議。他試著發了一封EMAIL給她,結果卻石沉大海。
他不是不擔心她,隻是眼下已經沒有擔心的必要。塗嫿走之前想必是準備的很充分,突然也隻是針對他們來說很突然。塗家父母過世後,她就不曾為自己活過哪怕一天,如今一個人出去散散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他看了眼明顯還在擔憂的凃嘉,笑了笑,試圖轉移話題,
“晚上去我家吃飯?”
“好啊,好久沒有吃阿姨做的菜了。”凃嘉自己想了一會,覺得再擔心也是無濟於事,乾脆學著顧文雍,放下心來,“書雙姐姐呢?”
“我們一會路過她的學校,順帶接她一起回去。”
“嗯。”凃嘉看了眼開車的男人,再一次感歎白書雙真是一個幸運的不得了女人。
高墨看著桌子上龍澤留下的資料,其中有一份是五月初要外出考察的資料,他隨手拿起來,封麵上是江南小鎮的秀麗風光,他翻了會又放回原位。
“墨,你看,我的家鄉噢。很美吧?”塗嫿指著報刊上的旅遊板塊,驕傲的對他說道。
他看了眼圖片,有些意外,“W鎮?”
“對啊,想不到吧,我姥姥可是土生土長的W鎮人呢。六歲以前,我都是在那裡度過的。很美很美噢,以後帶你去啊。”
她得意洋洋的笑容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毫不費力,仿佛就在昨日。他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有一日,說起緣分二字,竟會有諷刺的感覺。
W鎮嗎。
他還真想知道,緣分能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