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好了,畫好了。繡閣的木門再次合上,暗淡的光透過木門上的鏤空花紋在寬長的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
門外,春風正是醉人,攜著滿城的三華之味醞釀出迷離的春色。一院的海棠紛飛,舞出似水的年華。
“夏姨,勞煩您去請一下檀先生。有勞了。”禮堂觀禮的人不多,多是宗親和大臣。宗親自是不會把宗族的門麵來開玩笑的。大臣們認識小墨的也不多,以檀先生的天人之姿不怕鎮不住場麵。隻是哪些個認識小墨的,便是要太子出麵了,不知他願不願。他已經三個月沒有離開偏殿了,自己也有三個月沒有見過他了。那個叫海棠的舞姬的確很美,舞動的海棠花淩亂了藍昕的雙眸。
“好。”夏藍綺還未回神,話卻已經從口中瀉出,“藍昕,你長大了。這些年,也辛苦你了。”話雖是自己說的,為什麼意思這麼怪呢?夏藍綺轉身離去,不禁搖頭,看來自己真是老了。她沒有看見,藍昕的眸中水霧盈盈。
其實,藍昕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怕是花粉落進眼裡了吧。
穿過繡閣的拱門,回首,遠處正是自己出嫁前的繡閣。那繡閣不知什麼時候變了,變得舊了帶著幾許淒清,不似當年。
門內,朱砂筆輕置。在梳妝盒收起的那一刻,鏡麵中浮現出一朵紅色茉莉,清秀中透著幾分的妖嬈。今日,是陸茉妍出閣的日子,不是藍墨娶親的日子,不是嗎?
那日,三華都的藍家舉行了一場婚禮,萬人空巷。城中的人都說這是難得一遇的喜慶事,隻是沒入過宮,不知是不是可以和宮中的喜事比上一比。說到這兒有人說,藍家少爺大婚當日不知怎麼太子妃有恙,太子和一乾大臣便早早回府了。又有消息頗為靈通的人說,太子幾日前給太醫院的祝太醫送去了一個叫海棠的舞姬,好像是祝太醫診出太子妃有喜三四月模樣了。也有好事的人跑去問城中最年長得以入禮堂觀禮的許老先生當日的盛況,許老先生搖頭不語。那人走後,許老先生想起了當年前朝最後一帝熙臨帝大婚時的情景,模模糊糊的。人老了,便是什麼不搭界的事情都會想到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