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過去就象一棵背對著人生的大樹,已經老去,卻有模糊的背影.
她和微微曾是朋友.
可從那一天起,微微變了.或者,微微沒變,是她變了.
那次她和微微一起回家.遠遠的便看到在校門口聚集著一群外校的學生,大概又是什麼無聊的打架遊戲了吧.可是微微的臉色卻變了,她通紅著臉指給她看那個她喜歡的男生.寧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穿著流裡流氣的衣服,頭發染著絢麗的紅色,整個人看起來很囂張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微微,她不會看他一眼.可就是那唯一的一眼,卻與他的眼神撞在一起.他一愣,然後有些不自然地轉過了頭.
"他叫賀瑉哦."微微曾用那麼驕傲和羞澀的聲音說過他的名字.
"他很厲害呢,沒人敢惹他的!"那個人在她心裡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微微說,已經喜歡他三年了呢.
微微總是彎彎的眼睛曾為他落過淚,她記得很清楚.
那次,微微拉著她躲在人群裡站了良久,遲遲不肯離開.
直到那人丟掉了煙,一腳踩滅後,向她們走了過來.
她抓緊了書包帶,緊張得光潔的額上都冒出晶瑩的汗珠.
"哎,做我女朋友吧."他在微微麵前站定,緩緩地說著,眼睛卻望著寧寂,她看到裡麵有一種玩弄的嘲笑.好象在向她炫耀一樣.
不過那不重要了,隻要微微覺得開心就好.
微微開始忙碌,忙著去見他,忙著去想他.她被微微忽略了,隻有她感覺受傷的時候才會回到她身邊,訴說著心裡的快樂與憂傷.其實,寧寂一直都在,隻是她沒有看見.寧寂陪著她,怕她被傷害,怕她被騙.她的心裡沒有怪她,微微曾為她做過那麼多,點點滴滴她都記得很清楚.
微微開始了逃課,開始了夜不歸宿.
她勸過微微,不止一次.每次她都搖著頭,有時會笑,有時會哭,但從沒說過要離開他.
寧寂想,那就這樣吧,既然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又有什麼權利去阻止呢?
她仍記得,那天天空黑的陰沉.
他站在校門口等她,寧寂在他麵前站住,說道:"微微今天沒來上課."
他無動於衷,幽幽地吐出一個煙圈:"我找你."
寧寂頓了頓說道:"什麼事?"
如果和微微無關,她會轉身就走的.
"知道我為什麼會和微微交往嗎?"他微低著頭,望著她說道.
"我不想知道."也許是意識到他要說什麼,寧寂抬腿欲走.
"那是因為你啊."他沒有攔著,恍如自言自語般地說著,"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了,可是我不敢."
那一天,她看著他的眼神那麼遙遠,眼裡沒有任何情感.她就那樣站在遠處,隻看了他一眼.
"住口!"寧寂停下來,轉過了頭,可是卻看到了微微蒼白的臉.
好象是她錯了.
而她沒有了靠過去的勇氣.
微微不再見她了,她消失了蹤影.寧寂找不到她了.找到了她又能怎樣呢?要解釋嗎?可是要解釋什麼呢?沒有必要了啊,傷害已經造成要怎麼彌補?微微已經不再相信她了吧.
到底是誰錯了?
沒有人承認,那就是她錯了吧.
原來隻是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就可以輕易將一切抹殺嗎?她沒有忘記微微給的感動,為什麼她那麼容易就忘了呢?也許不是忘了,隻是沒有想起,或者她已找到了更加重要的東西.那麼她就隻能被放棄了吧,就如當年她父母做的那樣.
可是,她卻哭著回來了.
當她打開了門,她撲進她的懷裡開始哭泣.寧寂隱隱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你救救他好不好!我隻有求你了!"她說賀瑉借了黑錢,到期卻無法償還,現在被扣押著,揚言說不還錢就剁掉他的手.微微知道了後,一咬牙就來找她了.那是一筆數額很大的錢,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寧寂安慰著她,心裡有些疼痛,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
"我不能沒有他啊,不可以啊!"寧寂安撫好她:"沒有關係,我會幫你."
問清了數目和地址,寧寂隻身前往某個夜總會.
而她沒有聽到身後微微顫抖的聲音:"對不起,我沒有選擇."
寧寂幾乎不來這種地方,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她沒有多想,她以為隻要還了錢就好了,她隻是不想微微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