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擂台。
狂風從初晨開始便滾滾而來,席卷這座城每一寸土壤,飛沙走石遮擋住太陽,昏暗的日光預示著接下來的惡相。
在近百平的擂台之上,顧鬆筠持劍而立,表情在陰沉下格外明媚,卻又在看到遠方一處白點時喜悅蕩然無存。
季淳還是來了。
狂風肆虐之下,那身白衣烈烈作響,季淳麵色鐵青,再看到顧鬆筠後神情愈發可怖,看來昨夜的熾灼沒少給他吃苦頭。
季淳持劍飛身站到顧鬆筠對麵,他本就雙眼酸澀,狂沙卷得他隻得眯起眼睛,用僅剩的那一道縫瞧著那襲紅衣,僅存得素養告訴他不能口出穢語,於是揚起劍,強勢的威壓擴散。
“季淳,”顧鬆筠率先開口道,“倘若你現在認輸,我倒是能賞一條命,要你執意與我作對,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中了“熾灼”的人竟還能如此可怖的氣勢威壓,顧鬆筠心念道,看來今日惡戰在所難免。
他也舉起劍,示意季淳。
在風雨滾滾欲來之下,影嘻默默注視著台上兩位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今日一戰,從此江湖必將留下今天的傳說。
“顧少主,免了吧,”季淳他的那柄劍三寸寬,通體藍白,名曰“寒江”,劍上寒氣淩冽逼人,“顧少主若是有投誠之意,那在下尚可思量一番。”
季淳同樣伸手示意,頃刻之間,一道雷光閃過,兩邊隻剩殘影。
一聲兵戈碰撞之音,兩人都以極快的速度揮劍,加之內力相撞,隻留劍嘯刀鳴
顧鬆筠率先後撤一步自左手甩出六枚微不可見地毒針,那毒針尾部帶勾,若是用劍直接擋開毒針反倒是會借助劍力彈去,季淳反應敏捷,當即拉開十幾步的距離,掌心凝聚內力,讓毒針偏移軌道。
趁著這時,顧鬆筠小指一勾,自袖口扯出一絲紅線,
他師從毒尊,武器極為特彆,那繡滿金銀線的袖口內裡還縫著一圈軟金,軟金內纏著一圈圈紅色絲線,百毒浸泡,能順著經脈穿過人五臟六腑,殺人無形,乃是毒尊珍藏至寶,毒物波斯金蠶絲---情絲。
顧鬆筠猛然將全部內力灌輸於情絲當中,原本柔軟的絲線竟變成鋼絲一般,如天羅地網朝著季淳直衝而來,季淳反手幾道淩冽無比的劍氣揮過,兩方碰撞在空氣中在此一陣爆響鎮起音波,顧鬆筠如同閃電一般猛然出現在季淳身邊,直接反肘頂心再接一掌,季淳仰身躲過握住顧鬆筠左手出掌手腕提腕反打,顧鬆筠被迫借力轉身,右臂直接一後肘,季淳隻得一掌將兩人扯開,素來從容不迫地麵容也變得嚴肅起來。
此人果真不好對付,而且顧鬆筠幾乎渾身帶毒,千奇百怪,應接不暇便會全身潰爛,近戰並非是上上策。重新提劍,半刻之間兩人以劍過百招。
“你倒是有幾分本事,”顧鬆筠表情愈發陰冷,他挨了季淳幾劍,肩頭跟腰間的傷口不深,卻散發著瘮人寒意,著實叫人難受,顧鬆筠打得不算輕鬆,他本不是個擅長正麵的對抗的硬功把式,即使他能看的出來季淳許多劍招行動失誤,仍然對付的吃力。
狂風肆虐越演愈烈,兵戈之聲砰砰作響,顧鬆筠全神貫注與其對峙,忽然,季淳目光閃過一絲差異動作凝滯,也就在這時,顧鬆筠找到破綻,三根絲線同鋼刀般從季淳肩頭徑直穿出又繞回紮緊肉裡。
季淳臉色發白悶哼一聲,竟然沒有直接用劍斬斷,而是向前猛然一衝,一道劍氣氣勢如虹朝著顧鬆筠襲來,顧鬆筠沒想過此人想殺他的心竟然如此堅定,來不及反應,正準備硬著頭皮接下,劍氣卻劃過他的肩膀,砍向顧鬆筠身後忽然出現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