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止癢(2 / 2)

岑夏看著大小姐咄咄逼人的氣場,有些好笑,但也不好直接駁季夫人的顏麵,她抬頭,佯裝安慰地看了對方一眼:“阿姨,您先放著吧,晚卿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我帶她出去走走,回來喝。”

宋管事倒也識趣,踩著台階順勢下了,她說:“那謝謝夫人了!”

二人交談期間,季晚卿已經咕嚕著輪椅往電梯方向去了,見那小屁孩沒有跟上,中途她停了一下,回眸瞥一眼,繼續開著輪椅往前走。

岑夏看季晚卿快到電梯口,三步並兩步追上去,欠兮兮衝著她笑。

季晚卿移開視線,不予理睬,電梯門打開,岑夏壓著按鈕,送季晚卿進門,電梯空間很大,兩個人在裡麵,誰也沒有說話,快到一樓時,岑夏突然開口,她說:“謝謝姐姐,剛才護著我!”

季晚卿聞言微微抬起視線,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動了動胳膊,似是要表達什麼,岑夏注意力集中了幾分,下一秒,她就看到一個清晰的手勢。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岑夏:……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季晚卿收起視線,不等對方為她擋門,直接將輪椅開了出去。

餘暉徹底散儘,天空泛著魚肚白,空氣中漂浮著夏風的暖意,二人走在即將到來的夜色裡,繞彆墅樹木一路向前,沿途路過很多景色,岑夏指著前麵綠油油的大草坪說:“姐姐,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季晚卿沒有回應,咕嚕著輪椅在草坪跟前停下。

岑夏說:“姐姐,要下去麼?”

季晚卿想了一下,抬起一隻手臂,等待對方來扶她。

岑夏收到指示,長臂一伸,直接將人勾在了懷裡,這是從認識到現在,她第三次抱季晚卿了。

季晚卿的身子還是僵了一下,對方身上很溫暖,跟自己常年的冰冷不一樣,是一種甜甜的梔子花香的味道,很好聞。

岑夏輕輕鬆鬆地抱她到草坪上,怕季晚卿著涼,直接不拘小節地拿掉自己的外搭,身上隻剩下一件吊帶裙,勾勒出曲線,展現出完美身材。

她將它鋪在草地上,又將季晚卿抱在衣服上,自己隨即躺下來。

綠意盎然合著絲絲蟬鳴,她像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太陽將即將到來的黑暗照亮,季晚卿餘光瞥了一眼。

岑夏一手擔在額頭上,一手指著遠處的天空,她說:“姐姐,今晚夜色一定很棒,你看那,星星都已經開始工作了!”

季晚卿隨著她的視線,目光伸向遠處的夜色裡,思維也被什麼東西深深牽扯著,等她再回神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睡著了。

她感覺自己小腿很癢,撓了一把,白皙皮膚上出現好幾個大包,她有些難受,想要動一動睡著的岑夏,見對方睡意香甜,又忍不住收回手。

季晚卿目光在她臉上停了片刻,岑夏輪廓很好看,星眸闔上,長睫如扇,五官精致靈秀,唇邊小酒窩微微翹起,像一朵初開時的小喇叭花,美得不可方物。

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一種想伸手戳一戳的衝動,就在此時,小喇叭花的眉頭擰了下,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季晚卿立馬端正做好,心虛地看著遠處,下一秒,身邊人“騰”一聲,詐屍般坐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喊:“季晚卿,你彆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季晚卿:?

岑夏睡著容易入夢,短短一個下午發生的一切已經將她的情緒推到了極致,睡夢中,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季晚卿沒有醒過來,她捏著她的肩膀不停地呼喚,喊著喊著就把自己喊醒了。

季晚卿偏頭,悠悠的目光看著她。

岑夏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做噩夢了,她有些尷尬地低下頭,就看見季晚卿白皙的小腿上被蚊子叮過的一排大包,來不及社死,撲過去就往人小腿上摸:“姐姐,你被蚊子叮了?我看看!”

肌膚觸碰之下,季晚卿不自覺縮了一下身子。

岑夏沒想那麼多,她指尖在自己唇邊點了下,蘸出些唾沫,動作嫻熟地往季晚卿小腿上擦去。

“抹一抹就不癢了!”

小時候在孤兒院,經常被蚊蟲叮咬,有時候花露水準備不及時,院長媽媽就經常用唾沫液幫大家止癢,久而久之,孩子們就都學到了,岑夏直到工作了,依然對這種土方法情有獨鐘,此時此刻,她在季家大小姐小腿上,操作得極其自然。

季晚卿被動接受著她這種止癢方式,她抿著唇,定定地看著她,眼底一片冰冷,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人凍成標本。

岑夏因為擔心尚未察覺,腦海中那塊藍色的控製麵板被她盯得有些麻木,叮的一聲。

【宿主岑夏,任務對象季晚卿女士對您當前的行為非常地不滿意,係統將予以警告】

岑夏擦抹唾沫液的手一頓,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